苏星星

关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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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3: Elevenstars/sy:苏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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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接私稿,商稿可约,同圈出本g文合志可约

*二十一岁本尼夏×半个青梅你
*第一人称
*全文1w+  节奏较慢 深夜读物

  这或许是我这一生做过最勇敢的事。

  我跨过九千公里,穿过海峡与荒漠,高山与草原,带着英格兰的黑夜来寻找你。

  你要等我,你必须得等我。

  我还有一场春天的桃花要与你一起去看。

01

   从证人保护计划开始,我已经在这儿住了快一个月了。

  “我什么时候能从这该死的地方搬走?”我不信有谁能够忍受每天打开冰箱面对鲜血淋漓半眯着眼与你对视的人头,以及喝到底时咖啡杯里的半截手指。

  Sherlock保持着双手合十的思考模样,掀起一只眼皮瞧了我一眼,“等他们确定你是安全的。”

“可是我就要开学了,我还得回国去准备考研。”我把手里那杯见底的咖啡砸在桌子上。

  “哦上帝,你还没念完大学?”我从他眼睛里读到了鄙夷。

  “够了Sherlock,不是所有人的脑子都跟你一样。我是个‘正常人’!这就是正常人念大学的年龄!”我忍无可忍。

  “我承认我是我们家最笨的。”他灰蓝色的眼睛看起来格外真诚。

  我没脾气了,只能一屁股坐在他对面的沙发里一个人生闷气。

  我和这位刚刚做上顾问侦探的小卷毛是高中同学,交情不深,毕竟我高二就转回了国内读书,为了高考。这次回来也是因为学籍的问题来调一下档案,我在准备读研究生的事情。

  然而在我到伦敦当天目睹了一场抢劫案后,我这位阔别已久毫无联系的高中同学与他天杀的老哥给我申请了一个莫名其妙的证人保护计划,然后以“警力不足”为由把我丢进了221B。

  来的那天Sherlock就坐在现在那把沙发椅上,对我说“从今天开始你就在我的庇护之下”,和他高中时一样中二。

  那天阳光很好,他背后的窗台上摆了一小盆桃花,在八月里竟也还开着,我能闻得到它寡淡的香气。

  于是天真的我感动至极,因为担心白吃白住我每天还会打扫打扫房间,再做顿饭。而没过几天我就发现自己被骗了——杯子里冒着气泡与毒气的不明液体,冰箱里新鲜的人类肢体,与各种让我难以忍受的犯罪现场。

  偶尔他需要助手的时候还会要求我跟他一起出个外勤。不可否认的是他虽然现在只有二十一岁,在办案推理方面展现出的天赋是无与伦比的,假以时日他一定能够成长为一位优秀的侦探。尽管我认为他在任何领域都能够大放异彩,就像他那位叱咤政坛的长兄。

  但毫无疑问,在这样的人身边所遭受的打击也会是致命的。我曾一度认真思考过自己真是一条金鱼的可能性。

  我一边抗拒又一边留恋着这样的生活,这太过冒险太过有趣,足够吸引我身体里那些不安分的因子叫嚣着,“就这样下去吧!你就该过这样的日子,这就是你渴望的,不是吗?”

  是吗?

  我一遍遍询问自己,却在摇摆中愈加无措。

  我知道这样的生活终将很快结束,于是又不可避免地日渐烦躁。

  Sherlock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

 “你最近总是心不在焉,炸酱面的味道也比以前差多了。”他结束了思考望向我,“你怎么了?”

  我拨弄了两下沙发垫上的流苏,最后叹了口气,“没什么。”我站起来,“我要去买点牛奶和番茄酱......”

 “可是我想吃水饺,韭菜肉馅的。”他又用那种真诚又带点乞求的不谙世事的目光望着我。

 “那再买点韭菜。”在这样的对峙中我从没占过上风,没有人能拒绝一个天才侦探的乞求——只要他想。

  他可是Sherlock Holmes。

 

02

  我推着小车在超市里闲逛。我已经买了韭菜、肉馅、牛奶和其他的一些食材,我又想着再做点别的什么给他尝尝。

  Sherlock很喜欢中国食物。刚来这儿的时候他带我去了一次附近的中餐馆,理由是怕我吃不惯西餐。老天!他不记得我是他的中学同学了吗?我在这儿也生活了近六年啊。

  不得不说,中餐馆的做菜水平十年如一日的没有任何进步,简直是为我国抹黑。这让我最后一点不想自力更生的念头化为泡影,从此以后我几乎承包了221B的伙食。哈德森太太对我的厨艺赞不绝口,Sherlock也罕见地蹦出了一两个赞美的词汇。

  于是我又拿了几个地瓜,打算尝试一下地瓜丸子。

  结过账后我抱着大号的购物袋艰难地走出门,在旁边的小巷里把它放在地上,打算给Sherlock打个电话让他来接我。

  电话刚拨出去,我感觉到有人从我身后走过来,我侧了侧身子想给对方让个路,却在听到电话刚接通的“嘟”声时感觉到了脖子上传来的轻微刺痛。

  我还听得到电话那头Sherlock的询问,却难以再发出一点声音。

  天地开始旋转。

  看来我还真得听从那该死的证人保护计划。

  我在失去意识前这样想。

 

  我昏昏沉沉睡了很久,做了许多梦,梦到了初中时教室第一排那个瘦削的背影,高中时最后一排趴在桌上睡觉的卷毛男生,以及窗外斑驳的树影和流动的风。

  那些光斑翻涌着起舞,把四季都谱成乐曲,在小提琴的琴箱里嗡鸣着,抓紧了我的全部思绪。

  莹白与黄金的光斑中我看见年幼的Sherlock坐在天台的一角上,穿着高筒毛线袜的双腿搭在建筑外摇晃着,一头黑色的卷发在风中与松散的蓝色领巾纠缠着。

“Sherlock?”

  他似乎听到了我的声音,扭过头来看我。

  那双眼睛是二十一岁Sherlock的眼睛。他用那双眼睛注视着我,有点悲伤,又有点庆幸。

  他站起来,不再看我,在那个高耸的位置上张开了双臂。

  突然间我意识到了他要做什么,我想跑过去拉下他,却难以迈动双腿奔向他。

  深蓝色的领巾在空中打着旋儿。

“Sherlock!”

 

03

  我猛然惊醒。

  我在这个地方被关了快一个月了。

  房间还算舒适,一日三餐都是中餐,味道竟也还可以。倒是比在221B更像证人保护计划。

  甚至南墙上还有一扇窗,虽然外面的铁栅栏上通着电,但有些阳光和空气总不是坏事。

  我无从得知自己是被什么样的人绑来的,但我猜测与Sherlock有关。来送饭的是个中国小伙,看上去比Sherlock还瘦。我曾尝试过与他搭话,也从未得到过回应。

  我始终难以心安,连续的噩梦和忧虑都让我饱受折磨,我明显地苍白和瘦削下去,精神也开始变差。

  我开始怀念在221B的日子,并终日在房间里踱步。

  我一边相信着Sherlock能够找到我,一边又担忧着这样久的时间是否是出了什么差错。

  今天是第二十六天。

  送饭的中国小哥今天戴了顶黑色的棒球帽,进来时带了些冷气,天气该是已经开始转凉了。我还是穿着前往超市那天的黄色T恤和白色纱裙,放开了抱着的被子走到餐桌边。

  我们都沉默着,我看着他一样样把肉菜和青菜都摆出来,并端出一碗小米粥。我坐下来拿起筷子,抬头正对上他帽檐下灰蓝色的眼睛。

  棒球帽下翘着几缕不安分的黑色卷毛,他朝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事实上我也没来得及发出什么惊诧的声音,我只是攥着筷子安静地坐在那儿,眼泪大颗地滚落在米饭碗里。

  我张了张嘴,还是没能叫出那个在嘴边心里徘徊已久的名字。我甚至无法确定这是否只是我一厢情愿的臆想。

  直到Sherlock带着他在那小公寓里沾染的山桃花的味道轻轻抱住我,我终于哭出了声。

  他并不熟练地拍着我的背,似乎有点无措,我想他大概不擅长处理这样的情况。

  我抬头望他,也许是眼泪模糊了我的视线,也许是当下他的出现有如神迹,我看着他的眼睛,那片灰蓝色像是初春未融的河湖,竟也有些温和与悲悯。

  我不知道抱着他哭了有多久,直到感觉到他身体开始僵硬才后知后觉地松开。

“对不起,Sherlock,我不知道,我......”我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语无伦次道。

Sherlock伸手拍了拍我的头发,又指了指桌上的菜,“你是想先吃点还是回家吃?”

“回家,我想回家。”我毫不迟疑的回答他。

“我猜也是。”他咧嘴笑了笑,把我从椅子上拉起来,“哈德森太太在给你炸猪排,我想再买点覆盆子酱。”

  我已经从难以控制的极端情绪中缓了过来,于是我点头,“什么都好,我想现在就离开这个鬼地方。”

  Sherlock压了压帽檐,“如你所愿。”

  许是Sherlock提早做了安排,我们离开的一路可谓畅通无阻。最后我回头看了一眼,被Sherlock撂倒在地下的那人,后颈上有一朵黑色莲花。

 

04

  后来在Sherlock与Mycroft的交谈中,我隐约听到了“黑莲会”这个词,似乎是某个与他们有旧仇的组织。

  只是此时我正躺在病房里打吊瓶,Molly收了针头给我端来一杯热水。

“谢谢。”我接过来对她说。虽然从未见过,但我对这位医生小姐一直也有所耳闻。

“他很喜欢桃花。”她突然道。

  我偏了偏头表示疑惑,随后意识到她是在说Sherlock。

“中国是不是有很多桃花?”她又问。

“我想是的,或许因为我们喜欢吃桃。”我耸耸肩。

  Molly笑了笑,她笑起来很好看,琥珀色的眼睛里有浅浅的光。

“在聊什么?”Sherlock结束了与Mycroft的谈话回到房间里,我抬头正看见Mycroft透过病房门上的玻璃窗往里面看,他与我隔着玻璃对视了那么短短的一瞬间,然后只剩下离开的侧影。

“中国人的饮食习惯。”我扭过头来回答Sherlock,并且把喝完了水的空杯子递给他。

  他把杯子放在一边的桌子上,“是黑莲会,Mycroft和他们打过交道,一个国际走私团伙。他们有点事想要我‘帮忙’——”

“所以绑了我来要挟你?”我摊了摊手,“那他们真是挑错了人,绑Mycroft都比绑我有用。我猜他们的计划泡汤了。”

  Sherlock挑眉,“如果他们能绑的了Mycroft,那也没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事了。”

  于是我们又笑起来。

  秋风里我打了个小喷嚏,Molly起来去帮我关上了窗。

“谢谢。”Sherlock脱下手套和大衣。

  Molly把桌上的药剂收拾了一下,走前朝我眨了眨眼睛,“我也喜欢吃桃,”她说,“可以的话下次从中国帮我邮几个回来。”

“我尽量。”我目送她端着那些瓶瓶罐罐走出去。

“对了,你的请假通知Mycroft给你办好了——你已经错过了开学的日子。”

  我叹了口气,“希望不会因为这个被扣学分和绩点。”

“我恐怕你还得在这儿住两天,Mycroft说得确保你没事才能离开这儿。”

“我的老天,”我捂脸,“我不想再在这种房间里呆着了,我要无聊死了。”

“玩数独吗?”他问。

“恐怕没有比这更无聊的游戏了。”我瞪了他一眼。

 

  最后Sherlock在傍晚回来带来晚饭的同时也带回来了另一个好消息——

“我问过了Molly,你吃完饭可以出去走一走。但前提是得有人跟你一起。”他给我撑着床上的小桌道。

“你跟我吗?是你跟我一起吗?别人的话我还不如不出去,苏格兰场那些烦人的警……”

“嗯,我跟你。”他走到床边拉开了一半窗帘,金灿灿的阳光打在他的卷毛上发着光。

 

  晚饭过后Sherlock如约陪我去了外面溜达。

  我们在医院小喷泉周围的石子路上喂鸽子。

“嘿,你不能那么喂它们。”我及时制止了Sherlock想把那把谷物直接砸进鸽群的念头,“看着。”

  我站直了身体,让他放了几粒麦粒在我伸直了胳膊的手心里,然后闭上眼睛,直到耳边传来羽翼扑扑楞楞的声音。

  我的肩膀上落了两只鸽子,手腕上停了一只正在啄我掌心的麦粒。

“Sherlock!”我兴奋地扭头看他。

  高个子的少年正把手揣在大衣的口袋里,阳光落在灰蓝的眼睛里,透着盈盈笑意。

  是的,他正注视着我微笑着。

  我想这是我见过最美的落日余晖,直直照进我心里。

“我想让桃花盛开在英格兰。”他低头轻吻了我的额发,灰蓝色的眼睛注视着我,“stay here,for me。”

  鸽子们不知何时从我身上飞离,它们在玫瑰色的天空上留下翅膀。余晖沉默,十月份的风裹着梧桐叶在半空打了个旋儿。

  我握住他即将收回的手,目光落在他蓝色的围巾上,“让我想一想,Sherlock,让我想一想。”

“先回去吧,天晚了。”他把风衣脱下来披在我身上。

“Sherlock,你不必这样……”我不安地扯了两下身上的黑色大衣。

“我也觉得不必这样。”Sherlock皱着眉,“可Mycroft和Greg说对女孩就得这样。我也觉得冷,我也需要它,既然你也觉得没必要,不然就把它还……”

  我迅速脱下大衣把它抡向他那讨人厌的脑袋。

 

05

“你的意思是你喜欢我对不对?”

“听着,如果你这么理解的话也没什么毛病,但是麻烦你不要这三个月来每天都念叨行不行?”

“嗯。你喜欢我。”我浇完了阳台上那盆桃花好奇地拨弄着它的花瓣,“你是怎么做到让它在冬天开花的?顺带一提,你报纸拿倒了。”

“闲着无聊配了点小药剂——所以别把它弄到食物上。”Sherlock不动声色地把手里的报纸调了个个儿,“所以......”他的视线越过了报纸落在我身上,“你不回去了吗?”

“Mycroft没告诉你他给我请了一学期的假吗?”我把水壶放在桌上,“等春节吧,我总得想想怎么跟我爸妈解释,耽搁了考研这件事——”

“你不是申请了帝国理工的研究生?——我看到了你电脑上的邮件——”

“住口!我跟你说过不许动我电脑!”

  他很欠揍地挑了挑眉,就那么微笑地注视着我再一次被他轻易气炸。表情有那么一点小得意。

  晨光里他把报纸卷成圆筒抵在下巴上,黑色的卷发在逆光中根根分明,灰蓝色的眼睛里像是涌动着惊涛骇浪。

  他的鬓角由于刚醒还未打理而微微翘起,偏头时露出的细白脖颈上淋着阳光,透出淡淡的金色光芒。

  他们说的对,聪明的男孩真是该死的性感,尽管他现在才二十一岁。

  他这个样子看起来格外美好,让人忍不住去靠近。

  我这样想着,也这样做了。

  于是我俯身凑过去,轻轻亲吻他柔软的侧颈。

“Sherlock。”我把下巴在他的肩膀上,“我想我是真的有点喜欢你。”

“那很好。”他一手揽住了我的腰,一手放在我头发上轻轻揉了揉,

“你就是喜欢我的,你早该承认了。”

  我窝在他的怀里,突然有了想睡个回笼觉的念头。

 

06

  元旦这天很快来了。只是由于Sherlock不擅庆祝节日,我又习惯过农历的新年,221B并没有举办什么额外的庆典。

  于是Sherlock穿着那件蓝色的丝绸睡袍,踩着茶几走到沙发上,脚尖一转把自己摔进沙发里。

“无聊!”他闭着眼大声地叫喊道,像是个发脾气的小孩。

  我插着切好的橙子啃着,好笑地瞧着他,“那你想玩点什么?数独?”

  “那是世界上最无聊的游戏。”Sherlock叹了口气,“我有点怀念那些疯子们了。”

  “最好不要。”我放下叉子发出清脆的声音。

  Sherlock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不悦,这很难得。然后他凑过来,黑色的卷毛还翘着几缕,可怜巴巴地用那双灰蓝色的眼睛看着我,嘴角下拉着,像是一只撒娇的英短蓝猫,“咱们养只猫吧。”

  “我拒绝!你给它铲屎吗!”我第五十次抗议道。

  “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他一本正经,“这也是无聊生活的一种乐趣,你会喜欢上的。”

  “滚滚滚,我并不无聊。”我把那盘橙子放在他手掌上,披上大衣裹上围巾,“我还得关心各种该死的家务事。现在我要去买牛奶了,你把那半个橙子吃完。”

  Sherlock捧着那个盘子看起来分外失落。

  我把手搭在门把手上的时候他突然叫住了我。我回头,他只是看着我,灰蓝色的眼睛在阳光里像是冰川刚刚融化成的新生海洋。

  “没什么,早点回来。”他端着那盘橙子在阳光里轻声道。

  

  我就知道我每次出来买牛奶都没什么好事。

  我在超市的冰柜里拿着牛奶的时候收到了Mycroft的电话。

  Sherlock离开了221B,不知所踪。

  坐在Mycroft办公室的时候,我的心脏还在怦怦跳个不停。

  “他没有告诉你他去哪儿了吗?”他第三次向我确认。

  我又一次摇头否认。Mycroft似乎没有我这样焦虑,这让我觉得事情或许没有我想象的那样糟糕。

  “这件事情非常糟糕。”他一边递给我一杯热可可一边道,“这是他设计好的。黑莲会没有被摆平,他做了交换,他骗了我们。现在他要去赴约了。”

  “你确定他不是因为无聊而出门遛弯吗?说不定我们聊天的功夫他已经回来了。”我双手抱紧了那杯热可可,想用它暖暖手。

  Mycroft摇头,“他出门后上了一辆车,车开入了女王路的监控死角,然后他不见了。我提防了三个月,没防住。”

  我把热可可放在桌子上,“撒谎。”

  Mycroft没说话。

  “你早知道他有事瞒了我,不是瞒了‘我们’——你是知情的。你默许了他的做法,你们早就商量好的。”我盯着他的眼睛。

  Mycroft仍旧沉默。

  “你现在背弃了跟他的盟约,把这件事告诉了我——他也应该猜到了你会这样做——你想让我干什么?”

  Mycroft长长叹了口气,他从抽屉里拿出一盘磁带放进一早在桌上准备好的录音机里,按下了磁带。

  “我认输,我帮他们,你逮捕我吧。”

  是Sherlock的声音。

  “我聪明的太久了,我想愚笨一次。”

  “我跟着自己的脑子走得太久了,我想跟着心走一次。”

  “哥哥,我能放弃很多东西,我能承担很多东西。可我不能放弃她,也承担不起失去她。”

  “我认输,我答应他们。”

  他苦笑一声,“我知道你在录音,也知道你会放给她听。把前面的都剪掉吧,只给她最后这句。”

  他清了清嗓子。

  “我想我是爱你的。”

  “我是爱你的。”

  “我爱你。”

  磁带走到最后发出咔哒的声音,我盯着桌上那块虫蛀的缺口,“Mycroft,你真不是个好哥哥。你想我帮他的话,他在哪儿?”

  Mycroft把磁带取出来,推到我面前,“中国。”

“黑莲会。”我沉吟一声。

男人点头。他沉默了一会儿又道,“你确定吗?他知道了一定会来找我算账的。”

“你这算什么,反悔吗?”我把那盘磁带小心地装进口袋里。

  “我只是担心。他在恶意与阴谋里缠斗惯了,你不行,你被他保护的太好了,会被吞的渣都不剩。”他从柜子里拿出一柄匕首,把它递向我,手悬在空中,“想好了,你接过去,就成了他的剑。”

  我耸耸肩,从他微湿的手心接过刀柄攥在手里,细细感受着它在我手心里的纹路。那些花纹仿佛呼吸般活了过来,与我的掌纹紧紧贴合。

  “我做他的鞘太久了,也该做一做剑了。”

 

07

   四个小时后,我坐上了前往苏州的飞机。望着外面的城市被橙色的点点灯光汇聚成星河,我想起Mycroft临行前对我说的话。

  “这是去苏州的机票,你在那里会是一个人,我很难帮到你,提供不了资源和权限,我不能把手伸到中国去。”

  他只给了我一个黑色信封,里面是机票和一张一万块的信用卡。

  现在我从怀里掏出那只信封,把信用卡揣进兜里,进了卫生间后把信封撕碎倒上洗手液扔进马桶冲了下去。

  回到座位上盖上毯子,我很困但是难以入睡,朦胧间又梦到了我和Sherlock还在上高中的事。

  我们好像总是在为对方奔命。

 

  我想起我们第一次相处那个傍晚,我们手牵手在街道间狂奔,灰色的石墙映着夕阳金色的光,墙头上的知更鸟在歌唱。

  桃花在玫瑰色的天空中抖了抖花瓣,花下是十七岁的我们。

  少年不知愁滋味。

 

  我该是仰慕他的,从中学的蓝天白云之后。

  其实许多人都曾仰慕或爱慕着他。一个聪敏又英挺的男孩,像是一杯在清晨加了橙片的伯爵红茶,在哪里都会成为被首先关注的对象。

  他的确是聪慧又英俊,只是太过刻薄和孤傲,这并不是什么讨喜的性子。开始的新奇被冲淡后,不合群的他开始被议论和孤立,甚至是当面的恶语相向。

  而他一向是不在意这些的。我确定他不会被这些小事扰了心神。

  他总是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他太过高挑——托着下巴望着窗外,他很喜欢蓝色,总穿着一件浅蓝色的衬衣,外面裹着一件很薄的灰色鸡心领毛衫。

  我偶尔回头,目光与他短暂相接,然后在瞬间的火花迸开中又重归平静,我若无其事地又错开目光。

  我们本该没什么交集的,如果不是因为遇见他那位性格迥异的兄长。

  那天放学,他反常地没在学校右面的巷口等接他的车,而是东张西望地拐进了左边的街道。我恰巧路过,正想伸手同他打个招呼,却在抬手的同时被他一把拉住拽到身后堵住了嘴。

  “你被谁追着讨债吗?”我看他紧张兮兮地朝外张望有些无奈。

  他一手示意我不要讲话,一边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去。我好奇地循着他的目光望去,见到了尝接他的那辆车和车外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我们都知道那位是他的兄长。

  “你在躲他?”

  或许是你的突然出声吓到了他,也可能是那个男人威慑力太大,我从没见他这样慎重,甚至直接拉着我远离了这里。

“嘿,Sherlock同学,你能说句话吗?”我终于受不了这样奇怪的相处方式,在被他拉着跑过了三个街区后开始罢工。

卷发的小少爷回头看了我一眼,终于停下了。

“我不想回家,”他背对我低声道。

  我愣了愣,“可是我想回家,我妈妈还给我做了饭等我。”

  他又扭过头来瞧看我,“你是从中国来的吗?”

  我点头。

“你们的文字体系很有趣。”他又道,然后补充了一句,“我喜欢桃花,它们的枝干很美。”

  我再次点了点头,然后迟疑了一下,“我家院子里有一棵带过来的桃树,这几天正开花了,你想看吗?”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最后点头,“想。”

  这里其实离我家已经很近了,我们又穿过两条小巷,我向他吐槽教我们地理的鼻涕泡老头和物理的绿丝巾大叔。他一直静静听着我说话,偶尔发出一两个音节的附和声表示他在听。

  我想他并不像传言中的那样难以相处。

  在还剩最后一条街道时,走在前面的我眼尖的看见了我家门口停着的那辆车,Mycroft的车。

“哦...见鬼,他们怎么找到这儿来的?他们在你身上装了追踪器?”我拉着Sherlock躲在角落里,朝外张望了一下,“他们正好停在我家院墙外边,我想我们可能很难绕过去。不过或许我们能从后门翻墙试试,我之前逃课的时候......其实我没这么干过几次的,Sherlock。”我突然察觉自己说漏了嘴,于是心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嘿,你不会说出去吧?这可是朋友间的小秘密。”

  Sherlock似乎被我这一长段话说的有些发懵,他过了一会儿才也拍了拍我的肩膀,“当然不会。”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我舒了口气。

  他低头看了眼手表,“我过去吧,不麻烦你了。”

  我一把拽住正想往外走的他,“你不看桃花了?”

  他看了一眼车后墙里的那片粉色,又回过头看我,“我已经见到了。”

“好吧。”我悻悻放了手,跟在他后面朝他已经下车的哥哥走过去。

  我努力把自己缩在他后面,对他这个权力颇大的兄长我们学校都有所耳闻,而此刻我也算是他“离家出走”的半个从犯,不免有些心虚。

  Sherlock回头看了我一眼,握住我的手腕把我从他身后扯出来,“不要怕。”他低声道,“Mycroft知道你,事实上他对我的各个同学都了如指掌。”

  Mycroft的确没有为难我,甚至好好打量了我一会儿,露出了个了然的笑,然后邀请我去他们家吃晚饭。

  这个时候Sherlock反而把我往他身后拽了拽,盯着他哥道“她不用”。

  Mycroft遗憾地摇了摇头,我也遗憾地摇了摇头。其实我还挺想去他家看看的。

 

  这大概是我们中学时期最亲密的时候了,后来我们也没什么更进一步的了解对方的机会,因为在这之后没多久我就转学回国内了。直到不久前我坐在Mycroft的办公室接过了匕首和信封后,他才告诉了我这个短暂故事的另一个版本。

  那时候Mycroft的确知道我,但也不是对每一个Sherlock的同学都了解。他知道我同Sherlock也是初中同学,那天放学时他也看到了Sherlock拽走了刚出校门的我。

  他一早便猜到Sherlock会往我家的方向走,所以才早早在那儿等候。

  至于为什么————

“Sherlock的心思很容易猜,从他作业本里看到你的月考记分时我就知道了。”Mycroft如是说。

“我的月考记分?”

“他在算他考到多少分能跟你去同一所大学。不然你以为伦敦这么多高中你们怎么这么巧能上同一所。”Mycroft用一种有点难过的眼神看着我,“他倒是从来没对他亲爱的哥哥上过这样的心。亏我还故意给他留了时间。”

“等等,所以证人保护计划——”我突然回过神来。

“是我告诉他的航班消息,至于抢劫我就不太清楚了——听说他正在建一个什么流浪汉地下网,交到了很多朋友。”

  我没再问下去,再愚钝的大脑也该明白了。

  人人都说Sherlock聪明至极,可我想他大约是个傻子,一傻傻十年的那种超级傻子。

  以往我最喜欢飞夜班飞机,睡一觉就到了不必考虑如何度过那无趣的十几个小时。可现在我裹着毯子蜷缩在座位上,盯着对面屏幕上正移动着的飞机红点和走过的路线,无比焦急地计算着剩下的路程和时间。

  地图上显示我们正在西北的戈壁之上,外面大概是白天了。

  这或许是我这一生做过最勇敢的事。

  我跨过九千公里,穿过海峡与荒漠,高山与草原,带着英格兰的黑夜来寻找你。

  你要等我,你必须得等我。

  我还有一场春天的桃花要与你一起去看。

 

08

  “最近的展览——苏州博物馆好像有个新年展出在准备了,我听舍友说他们在招募志愿者。他们可是把镇馆的一个什么铜像都搬出来了。”

  我又喝了杯茶,“什么时间你知道吗?”

  这是我到苏州的第二天。来不及倒时差,我约了在苏州工作和学习的朋友们出来挨个儿喝茶。我想黑莲会既然选择在这个时间找Sherlock合作,是因为有什么这个时间段才有的机会。而对走私团伙来说,大概新春展览这样的时机是比较合适动手的。

  “你感兴趣吗?我舍友正好是馆长的孙女,手头上还有几个名额没人领,想去的话就把你报上去。”死党夹着桂花糕对我说。

  “谢谢啦,下次来英国请你吃薯条。”我冲她眨眼。

  “哦老天你知道我最恨土豆了。”

  “那请你喝喜酒怎么样,包食宿和半月游的那种。”

  “我就知道你在外面不愿意回来是因为有了男人!”死党痛心疾首,“是不是那个你手机里的小卷毛?”

  我愣了愣,“你怎么知道?”

  “你在英国六年为数不多的照片之一,”她好笑地看着我,“说你不喜欢人家鬼才相信。”

  我咽下去剩下的桂花糕。

  “是啊,我喜欢他。”

 

  死党办事效率很高,一天后我就拿到了自己的工作证和准入许可。

  在志愿者开始培训前,我花了一个礼拜跟死党一起把苏州走了个半熟。

  “怎么突然对苏州这么感兴趣?”我们两个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吃烤地瓜时她问我。

  “我在和我男朋友玩一个游戏。”我剥着地瓜皮,“他现在就在苏州,我想办法找到他。我找到他了,他就和我结婚。”

  “你们挺会玩的......可苏州这地方也不小,你去哪儿找他?找不到怎么办?”

  “找不到......就我跟他结呗。”我吹着刚出炉冒白气的地瓜肉,“喜酒少不了你的,我会找到他的。”

  死党拍了拍我的肩膀,“那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吧。为了这顿喜酒,我也得尽力帮帮你。”

  我抬头,天空有一点阴沉,大概是要下雪了。

  “快新年了。”我说,“等我吃完这个地瓜,就坦白。”

 

  志愿者培训又花了一个礼拜,我和负责铜如来像的小姑娘混的挺熟,她也正想换个轻松点的活计,于是就和我换了班。

  展出进行三天,最后一天正好是除夕。

  前两天没什么大变动,只是我注意到一个穿着黑色羽绒服戴黑色棒球帽的男人在铜像前频频驻足,并小心地在场馆里四处环顾。

  他在找监控和安保。

  我不动声色回过头去,向身边的参观者们进行例行介绍。

  最后一天黑帽人迟迟未到,让我不免怀疑是否是我的判断出了问题。

  直到闭馆前一个小时,他又慢悠悠踱了进来。

  他直接冲我过来了。

  “您好,请问还有多久结束展览?”他问我。

  “大概还有一小时。”我回答他。

  他惋惜道,“再看到这些藏品就难了吧。”

  “馆里还会有其他展览的。”我朝他微笑,“我们也会好好照顾它们的。”

  不等他再开口,火警的警报从外厅席卷过来。

  “先生,我想我得去看一下外面的情况。”我做出一副努力装作不惊慌的志愿者的样子,“请您也尽快离开。”

  “好的,我会的。”他表示非常理解。

  于是我直奔工作间,换回了自己的衣服,并接通了之前那位死党的电话。

  “怎么样了?”我一边系鞋带一边调着耳机。

  “等一下——你那里是不是断电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工作间里瞬间黑暗。

  不过这都在我们的预设之中。在我跟死党摊牌之后她当即联系了她的馆长孙女舍友,有了我这位浙大计算机系的死党和博物馆后门舍友的加入,我的计划才有了实施的可能。舍友从她爷爷那里借来了一尊几乎一模一样的铜像赝品,我们把真的铜像掉了包,并且在赝品里装了定位器。

  “移动了!”死党提醒我。

  于是我迅速摸黑奔至后门,上了正等待着的舍友的车。

  “坐好了哦。”

  我想这姑娘大概也是个疯子,不然怎么能不仅答应了我们的行动还把车开得这么疯。

  “我刚拿了驾照。”姑娘神勇地回眸一笑,又望向前方伸出一只手臂,“走啦!大斗恶龙救王子啦!”

  听起来也不错。

 

  我们跟着目标一直到了城郊,这似乎是某个景区,很传统的那种水乡小巷和曲水,游客颇多。

  姑娘同意了我一个人过去她留在这儿的建议,我无意让她在这件事中卷得更深。

  死党从耳机中提醒我他们停了下来,地点是一处宅院。我挤过游客们找到了那处人迹较鲜的小院,从旁边的杂物堆和窗台上翻了进去。

  院内很安静,明显与外面的嘈杂相隔绝。我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忽地听见内院传来殴/打的声音。

  我心头一紧,顺着声音小心翼翼寻过去。两个男人正从一间屋子里走出来,我看见屋里缩着一个黑色的影子。

  两个人骂骂咧咧地摔门走开了,我见四下无人,悄悄摸了过去。

  关上门的时候我的手还有点抖,靠近地下那团黑影的时候我抖得更厉害了。

  “Sherlock......”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想把他翻过来,“是我,Sherlock,你看啊,是我。”

  他听到我的声音时身体狠狠抽搐了一下,我惊慌地环住他的脖子,看着他翻过来后苍白的脸色和血污。

  “他们怎么能这样对待你...他们怎么敢...他们不能...”我印象里他总是一尘不染又整洁细腻的,我从未见过这样狼狈无助的他,这让我胸腔里的酸涩不断膨胀着几乎要溢出来。

  他意识似乎还有些不清,在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后努力往上凑,似乎想要看清我的样子。

  于是我捧起他的脸,在那双灰蓝色眸子的注视下轻轻亲吻上了他灰白干涩的嘴唇。

  他愣了一下,然后停止了颤抖。

  “我讨厌Mycroft。”他低声说。

  “我们得离开这儿,”我试图扶他站起来,“你能走吗?”

  “甚至还能跑个酷。”他拒绝了我的搀扶,身上的伤似乎从没存在过。他像往常一样步履轻盈地靠近门口,轻开了条缝观察外面的情况。

  我突然觉得被骗了,“怎么回事,Sherlock?”我咬牙看着他。

  “Mycroft说会给我派个助手协助我,我没想到会是你。”Sherlock朝我招手示意我跟上他,“他盯上黑莲会很久了,正好借我来端掉他们在中国的势力。”

  我跟着他溜进小院,在翻墙的时候不幸被巡夜的人瞧见了。

  “嘿,跑!”他接住从墙上跳下来的我,“协同办案的人们就快到了,我们只要在这之前不被抓住就行。这并不难吧。”

  “确实不难。”我从他怀里出来,“顺便一提,我也很讨厌Mycroft,你有没有什么点子,我们一起报复一下他。”

  “嗯……我们可以在回去的飞机上考虑。”

  他握紧了我的手,身后传来追逐的喧闹声,我们在江南的小巷贴着水渠挤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整点的提示音从游人的口袋中响起,千百朵烟花在深紫色的夜空中一同升起。

  人们欢呼着,拥抱着,宣告着新年的来临。旧的尘埃被洗去,新的道路也已经开启。

“Sherlock!”我大声叫他。

“怎么?”

“新年快乐。”我说。

  Sherlock毫无征兆地突然停下来转过身,我正撞上他的胸膛,被夹着血腥气的山桃花味裹了个满怀。

“新年快乐。”他亲吻我的额头。

  远处传来“他们在那”的指控声。

  他快速结束了这个一时兴起的吻,我们相视而笑,继续十指相扣着奔逃。

“他给你听了录音吧。”Sherlock一边跑一边道,“那个时候我们不确定身边是否有黑莲会的人,所以进行了那样一段对话。”

“嗯......”我思量着,“你想说什么?都是演戏?”

  Sherlock在前方沉默了一会儿,“我这前二十一年,被人说是聪慧至极,接受过无数赞誉。我崇尚理智,鄙夷感性,把头脑当做至高无上的东西。我把所有的软弱和感情和所谓爱都装进了心里,而我这一颗心,一早就是留给你的。”

  夜晚的冷风里混着火药的味道,灰红的炮皮与青烟纠缠着,撞进了他翻飞的衣角里。烟花缓慢地在我们头顶绽开,我只看得清他的背影。

“我这一颗心,一早就是留给你的。”我脑子里全是他刚刚的话。

  是我太过愚钝,让两颗心惶惶无终悬了十年。而今我终于明白了自己和他都藏了很久的心意。

“Sherlock!”于是我又大声叫他。

“又怎么了?”

 我们正跑到一座拥挤石桥的桥顶。

“我爱你。”我说。

 他没说话也没停下,我能感觉到他更紧地握住了我的手,微不可闻的轻笑声淹没在喧嚣的人群里。

“我也爱你!”片刻后他大声叫道。

  我真是爱死这该死的桃花香了。

 

08

  躺在221B的沙发上时,我感觉时间好像过去了一个世纪。

  就像是场酣畅大梦,只所幸一切都是真的。

  我们订了婚,我和Sherlock。只可惜Mycroft被派去了中东处理什么事情,没能出席。哦对了推荐他去的人是Sherlock,他甚至写了篇三万字的举荐信。我也有功劳,我给Sherlock煮了饺子鼓励他工作。

  我把Mycroft给我的那盘磁带录音里Sherlock的那句“我爱你”单独剪了出来,设做了他的消息提示。

  我们在哈德森太太的后院种了一株桃树,并且养了一只英短。我再也不会一个人出去买牛奶,我们两个总是一起去逛超市。

  帝国理工录取了我,Sherlock常来学校陪我上课,同我一起在食堂吃饭,陪我在图书馆呆至深夜。

  Sherlock在图书馆外的绿地角落偷偷埋了一只桃核。

“它发芽的时候,我们就结婚吧。”他说。

  我想起来了昨晚收拾房间时候他床底下藏着的一株桃树苗。

“行啊。”我踮起脚来拥抱他。

  三月的阳光白白亮亮。

END

 

*从暑假断断续续写到现在

 最开始是因为在法国小镇被一位素不相识的小老太太请去家里做客

 小院里有一棵结了梨子的树

 我开始想象哈德森太太种梨子的样子,又想象夏洛克种桃花

 于是我想,如果他最先遇到的,是个桃花般的姑娘,热情又冒失,温和又执著

*写的有些碎...不知道有没有把前因后果交代清楚

*喜欢请红心蓝手!

*下一篇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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