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星星

关于我

Hinc itur ad astr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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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3: Elevenstars/sy:苏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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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接私稿,商稿可约,同圈出本g文合志可约

*此文谨献于在晚秋中正值春光的你 @球球球球酩. 生辰快乐

*走没有伏老头的和平世界线,小少爷有爹疼有娘爱成长为不作妖的好少年

*斯莱特林与格兰芬多的再次联姻,蛇狮锁了

*其他HP乙女向见合集


 

  我和Draco的相遇说起来有点魔幻,却又于情于理。这要说到很多年前我入学的时候。

  霍格沃兹的入校火车永远都是魔法世界最神奇的地方,像是被法力高强的巫师施了什么有关爱情与友情的魔法,你总会在这趟列车上遇上一生中最重要的人。

  我怀着憧憬至极的心情踏上列车,找了个空车厢坐进去。我来得挺早,于是一边吃着妈妈给我带的麻瓜糖果一边朝门口张望着。妈妈说糖果能让我交到朋友,她就是在这儿遇到的此后和她一起作天作地的纳西阿姨——忽略她们为最后一块草莓软糖大打出手的话。而我妈妈的妈妈——我的外婆——就是在这儿用一把糖果把我外公哄回了家。

  可我几乎吃过了所有口味的糖果,还是没有人来敲我的门。或许我不该选这么靠后的车厢,我懊恼地想。

  “ 嘿......”

  在我低头挑着最后一种口味的糖果时,我听到了门被拉开的声音,我抬头望过去,黄昏金色的阳光一同落了进来。

  来人把车厢门连同过分耀眼的阳光一同关上后,我才看清了他的模样。

  是个和我一样金色头发的男孩,脸色有点苍白,嘴唇薄薄的,他正挥舞着魔杖把自己的行李往架子上摞。他该是已经入学了,正穿着斯莱特林墨绿里衬的长袍,领带和袍子也都一丝不苟的,连一条褶皱都看不到。只是或许人群太拥挤,浅金色的头发丝落下来那么几根,正搭在他睫毛上一颤一颤的。

  他灰色的眼睛从放好的行李上落了下来,正落在一直望着他的我的脸上。他似是对这样灼热的目光有点疑惑,于是他犹豫了一下,扯了扯袖子上的褶皱走到我对面坐下,然后向我伸出手。

  “Draco Malfoy,斯莱特林二年级。”

  列车已经奔跑起来了,正离开车站在平原上疾驰,铁轨和车轮碰撞发出沉重的击打声。

  这将是我未来的好朋友,我想。

  于是我把手里还剩下一半的糖果全捧到他面前。

  “吃糖吗?”我问。

  列车转了个弯,夕阳的光换了一边打进来,落进他惊愕的眼睛里,那灰色的瞳仁也生动起来。

 

    后来无数次说起这次会面,我总会取笑他当时绿掉的脸色和僵直的手。

   “你的脸就像你的袍子一样绿。”我说。

   “只可惜我当时不知道你是格兰芬多,那时你的脸也就像你未来烂番茄一样的领带颜色。”他抱着手臂反唇相讥,然后在我发作之前腾出一只手来在我头顶敲了一下,把我编得整齐的麻花辫揪地乱糟糟的。

    每当这个时候我就会想揍他。他自然是掉头就跑,手里还举着刚从我怀里抢走的麻瓜研究学论文。

   “Draco你这个混帐白鼬!”我骂了一句,举着那本砖头般的魔法史追着他在霍格沃兹里上蹿下跳。

    他咯咯笑着,越过走廊的石窗栏落在小花园的草地上,轻快地像是一只飞鸟,还时不时回头朝我摇一摇手上的论文,半个霍格沃兹都能听得到他嚣张的笑。他松散的领带和黑袍在奔跑中起伏,笑声在空气里飘散开混着阳光落了一地。

   去他妈的贵族马尔福。我狠狠唾弃着。

   我们就这样跑过霍格沃兹的门厅,在邓不利多校长心爱的草坪上留下两行歪扭的鞋印,一路奔向城堡外。

   我们往往会在打人柳前面的小山坡上停下,他举着手投降,好脾气地任我把他服帖的金发揉乱。

   然后我们一起躺在草地上。我扭头看他,他还因为剧烈的运动而喘着气,胸膛起伏着,同里面那颗正剧烈跳动着的心一样。他也早已扯开了往常箍地紧实的领带,连带着几粒领口的扣子一起。他铂金色的头发铺在嫩绿的新草上,鬓角几缕湿着的金发紧贴在耳前,侧脸上还挂着亮晶晶的汗珠。

   我一直承认他是长得好看的。

   他转过头来,灰色的眼睛正撞进我描摹着他的容颜的目光里。我这时方才明白,画龙确实是需要点睛的。

   我们看着彼此大汗淋漓气喘吁吁的狼狈样子笑得前仰后合。

   Draco Malofy,我来霍格沃兹这四年里最好的朋友。

 

   后来我还是按时交上了麻瓜研究学的论文,也佯怒揍了一顿Draco。Draco倒是装模作样嚎了几声,完全不在意旁边高尔他们鄙视的眼神。

   “明天见啦,云雀。”他打了个哈欠朝我摆摆手,领子上的级长微章在城堡墙壁上的火苗下泛着冷光。

   我冲他的后脑勺做了个鬼脸,旁边的高尔嗤嗤地笑,我瞪了他一眼让他不要暴露我,高尔耸了耸肩终于没再出声了。

   其实他的这群朋友最初也挺看不惯我,我毕竟是个格兰芬多。

   是的,我是个格兰芬多,梅林的袜子作证,货真价实的格兰芬多。我父亲是个麻瓜,我是混血,我一早便知道自己分不进斯莱特林,在列车上还郁闷了好久。

   新生的分院仪式结束后,我顾不得跟上同院的小伙伴,而是直奔了斯莱特林长桌,一把抓住刚认识的Malfoy学长的袍角,众目睽睽之下“哇”得一声哭了出来。

   一时间礼堂里还剩的为数不多的人全看了过来,打蓝领带和黄领带的是看热闹,绿领带和红领带的是觉得丢人。

   后来高尔悄悄告诉我,当时Draco才是脸色像烂番茄的那个。

   但我当时毫无察觉,眼泪汪汪地仰头看着他,“Draco——”我用尚还稚嫩的声音叫着他,“我被分进了格兰芬多。”我终于在哭了一会儿后喘了口气儿吐出来句话。

   年轻的Malfoy揉了揉眉心,“我知道。”

   一旁的克拉夫戳了戳他的腰,“Draco,这是你妹妹?”

   Draco看了一眼我浅金色的头发,冷漠地看他,“不是,别胡说。”

   “就是,你别胡说!”我擦了把眼泪凶巴巴地盯着克拉夫呲着牙,“我才不是Draco的妹妹!”

   Draco终于满意地看着我,等着我为他澄清。只可惜我当时年纪尚小,读不懂他眼里殷切的希望。

   “我是他最好的朋友!”我大声向全礼堂的人宣告。

   世界安静了,高尔后来说那是他见过Draco表情最精彩的一次,仅次于我刚刚拉着他哭的时候。

   Draco蹲下来,严肃地看着我,“你想怎么样。”

   我想了想,好朋友应当是形影不离的,于是我说,“跟我一起回寝室。”

   那时我尚没意识到我们不同学院,是不住一起的。Draco牵着我的小手把我领到格兰芬多休息室门口,一脸冷漠地把我交给回来的格兰芬多学姐。

   “不许再哭了。”他临走前戳着我的鼻尖道。

   他后来又嘟囔了几句才走,不过我都没记住。倒是同院学姐一脸魔幻地把我带去自己的床位,又兴致勃勃地去找了另一位路过的学姐分享当日新鲜事。

   只是从那以后,四年来Draco总是把我先送回寝室再走。时间一长,几乎所有碰上的格兰芬多人也都能见怪不怪地同他打个招呼了。

   邓不利多校长还为此给斯莱特林在总成绩上加了十分,说他这是促进狮蛇两院友谊长存的破冰之举。

   Draco在加分过程中面无表情地拿起一根鸡腿啃起来,全斯莱特林静默。

   Draco总觉得,他这辈子的脸全都丢在我身上了。

   我对此不以为然,非但不觉得愧疚,反而以加分为由讹了他顿酒来。两杯下肚后Draco抱着高尔痛哭,仰天长啸“交友不慎”。

 

   很快已经是秋天了,我刚上完课,正倚着走廊上的石柱坐在窗台上打盹。秋日暖洋洋的日光落在我怀里,像是抱住了秋天不多的暖意。

   我昏昏欲睡的时候,脑袋顶上又挨了一记爆栗,不用想都知道会是哪个混蛋。

   “云雀。”Draco站在我身后,从花园里探出半个身子来,往我嘴里塞了一颗糖球。

   云雀。他总是喜欢这样叫我。他说是因为我太吵了,成天叽叽喳喳的,还很闹腾,头发也乱糟糟的像是杂乱的羽毛。

   “那还不是你揪的!”我回嘴。我很宝贝自己的头发,比他对自己那铂金色头发的在意还要多那么一点儿。我继承了父亲的绿眼珠,还有母亲的浅金色头发,发尾还打着几个卷。最开始我和Draco一同出现的时候还总会因为相近的发色被误认成兄妹。

   “幸好你不是个男孩。”他经常这样嘟囔。

   有次被我听到后我追问他为什么这样说。

   他用那双灰眼睛盯着我看了半天,然后说,“不然哪天你装成我父亲的私生子来跟我争家产怎么办。”

   我被气笑了,“我可对你们家那些家产不感兴趣。况且我父亲是个麻瓜,我这样的混血可经不起纯血巫师家族的考验。”

   他倒没有再回嘴,只是捏着下巴继续盯着我若有所思。

   我骂了他一句“神经病”,这个话题也就此结束了。

   他确实会像这样有一点小恶劣的时候,但那点恶劣总是可以被原谅的。我嚼着那颗糖球。

    可能是他的蜂蜜糖球太好吃了吧,我托着他又放在我手心里亮晶晶的琥珀色糖果想。

     Draco索性把一整罐都丢在了我怀里,他从庭院里迈过走廊的大石头窗台坐在我旁边,也倚在窗框上读着他手里那本麻瓜的童话书。

     “你这是什么新癖好?我没记得你选了麻瓜研究学这门课。”我斜眼瞅了一眼粽红色的精装书皮和上面的镀金印花——只是那金色没他的头发好看。

      Draco从鼻子里轻哼了一声,似乎正沉浸在童话里懒得搭理我。秋天了天气渐冷,他穿着纳西莎阿姨前几天给他寄来的灰绿色毛衣,毛衣领子高高的一直裹到他的下巴尖。他的头发也有段时间没剪了,正蓬蓬松松堆在领口上方——他好像从入秋以后就懒散起来了,像只慵懒的贵族猫咪。

    于是我也便不再理他,吃着他带来的糖豆补着落下的笔记。

     在我终于结束了补课准备叫他去吃晚饭的时候,突然间肩膀上一沉。我微微侧了侧头,瞅见一个浅金色的发顶。

     这小子居然睡着了。

     我眼疾手快地抓住了那本从他毫无知觉的手指中滑下的童话书,Draco倒是没被这点动静弄醒,他的呼吸仍旧平稳着,喷洒在我肩头,和他的侧脸一样暖乎乎的。

    我望着他浅色的睫毛在风中轻颤着,打消了现在就去填饱肚子的念头。

    阳光照在我后背上暖洋洋的,我缓慢地翻开他手指刚刚正阻着的那一页。上面有张插图,是个金发麻花辫的姑娘,和我还有那么一点相像。

   我好奇地翻着这篇故事,又往嘴里塞了一颗糖豆。

   糖浆在包裹着的硬壳中迸开,甜甜软软的,像是壁炉边暖烘烘的气流,在明灭闪烁间充盈了我全身上下。

   走廊里的枯叶随风滚动,那风似乎也吹进了我心里,让我的心也微微颤动起来。    

   有那么点无迹可循的喜悦从我胸膛中舞动着,膨胀着,在这个秋日里日渐生长。

   我想侧头看看他熟睡的样子,嘴唇正擦过他被风吹起的几根金发。

   那是我们之间第一个吻。

 

   我和Draco吵架了。原因是他看见格兰芬多的一个学长邀请我参加圣诞舞会,而我没有立刻拒绝。

   “我不想在那天晚上没有舞伴!”我皱眉盯着气冲冲站在我面前的Draco。

   “那你就要随便答应一个什么乱七八糟的人?我们不是说好的等练好舞后一块决定人选?”他灰色的眼睛里阴涔涔的,我许久没见过他这样咄咄逼人的模样了。

    这让我更气闷了。“Simon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他是我们的级长!我们是说好了,可是你总是跳不好,一直在踩我的脚。我已经每天都花两个小时陪你跳那几个简单的、见鬼的舞步了!等你学会了全霍格沃兹就只剩下我们两个没舞伴了!”

    Draco的脸一下子白了,脸蛋上却红得厉害,像是被我戳到了什么痛脚,他恶狠狠地俯下身子来凑在我跟前,我几乎跟他鼻尖抵着鼻尖了。“好啊,你宁愿跟那个没脑子的泥巴种一起跳舞,也不愿意跟我一起?”他嗤笑一声,“那你去好了,还思考什么,直接答应他不好了?”

     我视着他那双近在咫尺的眼睛,手开始抖起来,“Draco,你答应过我永远不再叫那种称呼。”我摇着头,“我父亲是麻瓜,你知道我也不是个纯血。”

  Draco一下子闭了嘴。他愣了一下,似是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脱口而出了什么,但他仍旧没有打算让步,他屏着一口气,不服输地盯着我,只是气势一下子弱下来,眼里有那么点慌乱。  

   但我没再去琢磨他灰眼珠里都有什么,我移开目光不再直视他,抱紧了课本低头往他旁边过去想要离开。

    他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臂,他该是想说什么的,但看到我满脸泪水的时候,他怔住了。

     “你满意了?我会去答应Simon,如你所愿。他是个泥巴种,反正我也好不到哪儿去,我们也不碍你的眼了,Malfoy少爷。”我蹭掉脸上那点泪水,生硬地撞开他的半边身子,“Draco,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一直都是。”

   “一直都是?”他微弱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墙壁上的壁灯火苗跳跃着,我余光看见自己在墙壁上的影子挺直了脊背,同Draco的影子一样。只是他垂着头,我昂着下巴。

  “一直都是。”

 

   少年人置起气来连天地都能劈开。我和Draco整整一个学期都没说话。

   圣诞舞会上我和Simon跳了舞。我侧头瞟向另一边,潘西正抱着Draco的胳膊,他们好像在讲着什么笑话,两个人脸上都带着笑意。

   后来高尔和克拉克也来找过我,大抵也是些劝我的话。可那些话不是从Draco嘴里说出来的,便一点用处也没有。后来他们也不再来,我便再没有了Draco的消息。

   这个时候我才开始意识到,往年的亲密似乎都是我的一厢情愿,若不是我从开始就去纠缠他,我们日后怕是连点头之交也都算不上。

   我现在自然也明白了列车传说也只是个传说。

   枉信五年,如今终于有了结果,却也讽刺。

   暑假返乡的火车上我第一次坐回了格兰芬多的地盘,朋友们虽然新奇,却也没多说。我们一同分食着刚买的糖果和巧克力,我拈出一粒来放进嘴里,酸酸的有点发涩,大抵是黄瓜味的。

 

   整个七月份我都没有收到Draco的信件,自然我也没给他写。Melanie在笼子里憋得够呛,我获得了爸妈的同意后把它放了出来在外面兜了会儿风,白色的猫头鹰扑腾着翅膀飞起来,它欢快地叫了一声便飞高了。

   我在草地上躺下来望着夏日的晴朗天空,耳边是翻过山坡的簇簇风声和口哨一般打着旋儿的鸟鸣。这片山坡上的小野花也开了,星星点点生长着,整片山坡的气息也都清甜起来。

   只是这次我再侧头,不会再有如画的少年闭着眼微笑。

 

   由于Draco的生日在六月,我们得上学,所以他的生日宴通常是在七月份的假期里举行的。当然Draco 对此事持无所谓的态度,该过的生日我们都在六月给他过了,七月份的宴会也是大人们的联谊罢了,他只需要走个过场,然后溜出来和我们度过一个晚上——马尔福先生自然顾不上他。

   今年的这个时候我自然没收到Draco的邀约,也不愿意待在家里被爸妈盘问和他的友情出了什么问题,我索性想一个人去破斧酒吧坐会儿。

   可惜我这会儿还不想喝酒,喝了两杯果汁后只觉得索然无味。

   我从前倒是没发现,他在我生活中所占成分竞这么大。好像我的生活一下子空出来了一大部分,也好像生生撕扯去了那些部分,一下子露出风来。

   我更加难受了,把手头上的果汁一放,抄着兜走出了酒吧。

   这会儿大概已经是很晚了,对角巷的很多店铺都已经打烊。我突然想去买只猫或者狗,最近实在是太无趣了些。

   我往神奇动物园那边走去,自从开学前采购时来逛过一次,我还再没进过这家宠物店。

   只是我到门口时,看起来似乎有些不对对劲。

   我抬起头,头顶那盏灯泡忽闪着,地下似乎还有玻璃渣。我摸上后兜里的魔杖,警惕起来。

   寂静极了。

   以至于那破空的咒语冲我而来时,我过早地察觉到并且躲掉了这一下。只不过那红光蹭着我手臂的袖口过去,割开了一道口子出来。

    我扑倒在地上的时候,有人从店里疾步而出,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另一个人又从后面追了出来,并且踩到了我的脚。

   我吃痛地叫了一声,那人似乎没想到这儿有个人,也被吓了一跳。借着微弱的路灯我们在大眼瞪小眼中看清了彼此的模样。

  “操。”我们两个同时骂出了声。

  “你怎么在这儿?”Draco瞪着我,并且把我从地上拉了起来。

  “关你屁事。”我也瞪着他,这人这会儿不应该在他的庄园里做花瓶小少爷吗,什么时候有了夜游对角巷的癖好。

   他似乎正有点着急,忙着往之前那人跑出去的方向张望,也没心思和我斗嘴,丢下句“待这儿别动”就追了过去。

   笑话,我怎么可能听他的话。

   于是我们两个被堵在某个不知名的小巷子里的时候,Draco又揪起我的辫子朝我吼着,“我他妈不是说了让你别跟过来,你他妈什么毛病?”

   “我不是想着帮你一把,我以为你胜券在握才会主动出击,谁知道反而被抄了包。”我也正生气着,一把打掉他的手。

   Draco哼哧了半天,最后悻悻收了手,“我也没想到他还有同伙。”他嘟囔一句,“不过我已经通知了父亲,魔法部的人很快会赶到,我们多撑一会儿就是了。”

  外面传来窸窣声,我们两个一同闭了嘴往垃圾桶的阴影里缩了缩,等搜查的脚步声走过去。

“所以,怎么回事?”我等外面没声音了后戳了戳他。

    Draco叹了口气,“我本来是出来溜达的,结果正撞见这群人在酒吧交易神奇动物,便通知了父亲悄悄跟了上去。那人还想去神奇动物园偷那只嗅嗅,只是不巧被威尔逊夫人撞上了。夫人毫无防备,我没办法才出了手,谁知道正好撞上你。”

   我听着他讲,脑筋一动,“你去的什么酒吧?”

   Draco突然支支吾吾起来,我模模糊糊听见一句“破斧酒吧”。

   “你跟踪我!”我笃定道。

   “你别胡说!”他涨红着脸,眼睛往另一边瞟着。

   我这儿会儿倒是得意起来,盯着他难堪的样子欣赏了好一会儿。

   最后我摇了摇头,搭上他的肩膀,“我也想你了。”我说。

   Draco的肩膀先是僵直着,然后放松下来,他微不可察地长吁了口气,“我可没说想你啊,是你先想我的。”他撇了撇嘴。

   “行,你说什么都行,大哥我宠你。”我心情颇好,难得在口头上没跟他争个上下。

   我们估摸着外面人走得差不多了,便弓着身子悄悄从垃圾桶后面摸了出来。只是刚走到巷口,便瞅见了正拎着嗅嗅的那位贼人。

   就他一个。

   我和Draco对视一眼,相互点了点头——揍他。

   一起作天作地这么久,揍个人的默契还是有的。魔杖尖打了几个转,那人被五花大绑丢在地上。

   只是我们还没来得及击个掌,动静已经引来了附近那几个没有走远的同伙。一时间大片光芒交错着向我们扑过来,Draco仓促使了个不在太牢靠的防护咒,拽起我的胳膊就跑。

   他紧抓着我的手,在巷子里狂奔着。我们身后魔法的光线纠缠着像是盛开在低矮地面上的五彩烟花。

   我们跑了很久,已经是麻瓜的地界了,后面也早没了追击声。面前是个露天咖啡馆,舞池里年纪不小的老人们正手牵手跳着舞。

   我们对视一眼。

   “来跳个舞吗?”他后退一步,执起我的手背烙下一吻。

   我挑眉,“走啊,废什么活。”

   于是我们手牵着手像误入鱼池的两只青蛙一样冲进去,举起手混着高昂的音乐一起高喊着,从待者手里夺过不知本该端给谁的彩色饮料一饮而尽。

   舞池里的人们像是被汽油绕了个透彻的火苗般终于炸开,老年人与年轻人们都佛腾起来,酒水洒了一地,却也黏不住踢踏的舞步。

   胡乱跳了一通后我们从侧门溜走了。外面的巷子里还算是深夜该有的模样,空阔且安静,石子路上悬着一两盏橘黄的灯。

   我们背靠着墙壁仰着头喘气,然后互相看了看对方的疲惫模样笑出了声。

   笑累了我索性坐在地上,背靠着粗糙的石子墙壁,昂头透过巷子两边的屋檐望着上面的狭窄夜空。“Draco,”我拉了拉他的裤角,“今天有星星。”

   “嗯?” 他在我旁边坐下,也抬头顺着我的方向望上去,“嗯,是有星星。”他说。

   于是我们就这么一起仰着头沉默着,看着那些稀疏着闪着光的银色光点,直到脖颈酸痛才又垂下头来。

  “Draco,这里能看到你吗?”我问他。我指得是他名字代表的那个星座。

  “当然不能。”他好笑地看着我,忽而又不笑了,“但是能看到你。”

   我们目光对在一起,纠纠缠缠地相互噬咬着,然后我们凑上去亲吻在一起。

   他口腔里还残存着那么一点刚刚喝掉的酒精的辛辣味道,却让我想起了他过去总给我带的那种蜂蜜软糖,意外地甜。

   于是我在结束这个吻后咂了咂嘴。

   Draco用他那双灰眼珠饶有兴趣地看着我,“什么味儿?”

   我想了想决定实话实说,“甜的。”

   他无奈地弯了弯眼睛,微张开手臂朝着我,“过来。”

   我靠过去,搂住他了T恤布料下细瘦的腰,就像我曾见过卢浮宫里的雕望那样。我把头靠在他胸口,听着他平稳的心跳。

   他的手指梳着我的头发,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就在我在他怀里快要睡着的时候,我听到他有点不安地开口。

   “我真不是有意的。我看到那个傻大个在邀请你就气昏了头,我一想到你会陪他当着所有人的面跳舞我就嫉妒地发疯,我——”

  “我知道。”我抬头吻了一下他的下巴尖,又帮他理了理后脑翘起的头发,“让那事儿见鬼去吧。”

   他终于又笑起来,收紧了环着我的胳膊。

   少年人的误会总是这样,正经历的时候觉得天都塌了,一丁点儿冲动中的挑衅洞汇都能大干一场,随后又被患得患失的徘徊心绪要了命。我见过太多故事与诗歌中的此类惋惜,自然不许这样可笑的遗憾发生在我们身上。

   因为这是Draco,我不能想象我们分道扬镳宛若生人,如果我们本该有一个好极了的结局,那就让它来吧。谁先低头认错都无所谓,这并不丢脸,这是很勇敢的事情。

   而我相信,Draco和我都是勇敢的人。

 “跟我回家吗,云雀小姐?”他向我伸出手。

   而我从来都不能拒绝他向我伸出的手。

   于是我们这次终于十指相扣了。不再有那些试探和兜转千回的暗潮流转,我们就这样明明白坦坦荡荡地牵着手,准备着告诉所有人我们恋爱了。

   “等等。”我拽住正走着的Draco,后者茫然地看着我,我微笑着踹了他一脚,“你还没跟我表白呢,笨蛋。”

   Draco拧着眉毛拍了拍他高定西裤上的鞋印,似是认真思考了还我一脚的可能性,最颇为恨铁不成钢地唾弃着自己,又给了我一个吻,“我喜欢你,跟我在一起好不好?”

  “听不见。”我佯装皱眉。

  “败给你了。”他又叹了一口气。

    下一秒他就环上了我的腰,把我往上一提让我悬了起来,然后带着我转起圈来。

   突如其来的腾空感让我慌了那么一下,我只得紧紧搂佳他的脖子。

  “我喜欢你。”他声音轻快道,随后又大声叫起来,“我喜欢你!”他突然又收紧了怀抱,我们的额头抵在一起,“你这个傻逼,你根本不知道我喜欢你有多久了。”

   我这会儿倒顾不得那个称呼了,“你说,你喜欢我多久了?”我歪头望他。

   他倒是看起来极为认真地思考着,“四年级你教我跳舞的时候——我就是想多跟你跳一会,不然你以为Malfoy家没教过我怎么跳舞吗。三年级你把蜂蜜泼在我脸上那次——哦我就喜欢你这暴脾气。二年级夜揍打人柳的时候,嗯,一年级列车上你请我吃糖的时候——你也就那个时候还可爱一点了。”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赞同地看着他。

   Draco干笑地看着我。

  “也是最爱的人。”我补充道。

   Draco眯起眼睛。

   我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嘴角,挽着他的胳膊把半个身子挂在他身上,“特别爱特别爱。”

   他终子又再次笑起来,这正是我最爱他的模样。

   我不想他因为我而变得犹疑不安,我希望我能让他更坚强更明媚,成为最耀眼的那个。

 

   开学的时候我们又坐在同一个车厢里了,高尔在和克拉夫被一同赶出去的时候狠狠瞪了Draco一眼,于是Draco踹了一脚他的屁股。

   事实上他生日宴会那天晚上以后我们便黏在了一起,我跟爸妈坦白交了个男朋友,正巧是Draco。

   然而妈妈点了点头“哦”了一声便跟我爸看电视去了,反而搞得我有点郁闷。

   “我只担心他家能不能容得下你们,毕竟你老爹是个麻瓜。”老妈拿遥控器戳了戳我爸的胳膊如是道。

   我想了想,把这话拿着去问了Draco。

   “哦,这事儿我三年级就想过了。”Draco听到我这么问时正在逗那只我刚买的长毛猫。这猫被我妈喂得有些肥了,如今正趴在Draco肚皮上打着盹,压得他叹了口气,“我跟我爸说现在流行混血,我们家得紧跟时代潮流。”

   “哦。”我也凑过去撸猫,“他没揍你?”

   Draco脸一下子垮下来,“揍了。”他肚皮上还趴着猫咪不好动弹,于是只能伸出手臂来朝我求抱抱。

   他真是越来越不知道马尔福家的颜面是个什么东西了,撒起娇来行云流水,道行愈渐高深,我都自愧不如。我一边唾弃他一边翻身进他的臂弯里,在暖融融的阳光里昏昏欲睡。

 

   我们仍旧在鸡飞狗跳和岁月静好中长大。

   转眼间Draco已经到了该毕业的年纪,毕业典礼之后我却没见着他,高尔说见着他往小树林去了。

   我找到他的时候,他把长袍和鞋子都丢在了山溪旁的草甸上。

   他挽着裤脚,正在阳光下笑着。

   金色的头发正如水面上跃动流淌的光斑一样熠熠生辉。

   他就该是生长在阳光里的,这世上所有的阴霾都该离他远远的。

 

   我望着他,然后踩着没至脚踝的溪水奔向他。

   他张开手臂,稳稳接住了扑进他怀抱的我。

   “真热情。”他评价道。他的声音也暖洋洋的,在我耳边同他的细发一起搔着痒。

   “你也不赖。”我恶意地朝他耳朵吹了口气。

   他无奈叹了口气,揪着我的后颈把我从他怀抱里提出来,“又作妖是不是?”他拿魔杖尖戳了戳我气鼓鼓的脸颊。

   我哼了一声,抱着手臂不屑地瞧着他脸上那点不太明显的红意。

   “败给你啦。”他勾了勾嘴角收起魔杖,凌厉薄唇此刻看起来柔柔嫩嫩。

   尝起来也是。

   被他亲吻住的时候我满足地想。

   “Draco。”我叫他。

   “嗯?”他懒洋洋挤出个音来。

   “我有点想结婚了怎么办。”

   “这个好办,结呗。”

END.

*最近本来常爱写些冷色调的东西,如还没发布的几篇。或许是因为天气渐冷,风云日浓。

但今日,是我好友酩酩的生辰,窗外晚秋也因着这件好事一同温柔起来,气温久违地回升。我坐在教室里晒着太阳,外面落叶窸窣,风声伴着阳光高歌。于是我落笔,写了个浸泡在阳光下的故事。

所以这故事的大多场景都是笼在白蒙蒙金晃晃的阳光下,一如车厢初遇,一如第一个吻,一如少爷戏水。

我想了想,又给了它一个春天的名字,叫“海棠开在梨花上”。明媚的姑娘像是暖软的海棠,清凛的少爷像是素白的梨花。

借顾先生一句话来一讲:

“这是最美的太阳,把花印在地上,谁要拾走影子,谁就拾走光芒。”

愿每个读过这篇文章的人,都能在晚秋里也开出花朵来。

最后请同我一起祝福今日来到这人间的幸福女孩酩酩,生日快乐。

*特别感谢 @Lover 33 这位仙女,帮我找回了丢失的手稿,这才有了现在这篇。

*下一篇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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