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私设

*又是一发完的短打

*he 请放心食用

00

    这确实是个梦，我哥哥不会说他爱我。

    这确实是个梦，但你哥哥也确实爱你。

01

     Thsesus知道，他现在正在他弟弟的梦境中。

     可他还是不免感叹起来。

 

     昨日他从欧洲的战场上刚结束战后协调，便被一纸病危书叫到了圣芒戈，那病危的人正是他的胞弟。

      他到的时候，Newt正安静躺在病床上。他只手臂上吊了瓶营养液，其余的措施什么也没有。

      医生告诉他说，Newt是在家里被发现的，在那之前他就已经处于沉睡之中了，归根结底是因为他新救助的一只神奇动物。Newt被那只造梦兽魇住了，他深陷进了自己的噩梦里无法醒过来，如果继续这样下去，他可能会就这样永远睡下去。

     “我能做什么?”Theseus比医生想像得平静地多，他只是站在床边默默注视着他毫无生气的弟弟，没有过分的悲伤，也没有愤怒和担忧。

      医生觉得有些棘手，因为这对兄弟看起来并不亲密和睦，但她还是开口了，因为这位首席傲罗现在是他那动物学家弟弟的唯一希望。“如果您愿意接受，目前唯一的办法是去到他的梦里把他叫醒，他已经睡了两天了，情绪很不稳定，我们判断他是无法自己醒过来的。而要去的人必须是他精神层面上愿意接受的，他没有伴侣，您是他的兄弟，除了父母外，您……该是他最亲近的人。所以——”

      “我需要做什么准备?”Theseus仍旧注视着他的弟弟。Newt这个时候看起来倒是乖巧极了，只是脸色过高苍白，衬得那些小小的雀斑也愈加明显。

      “您只需要在这也睡一觉。”医生道，“只是这是有极大风险的，你们有一同被那些梦境纠缠住无法脱身的可能。”

     “好，我知道了。”Theseus往门口走去。“我去安排一点事情，马上回来。希望到时候您能为我准备好一张靠近我弟弟的床。”

 

      Theseus有很久没有好好睡过一觉了，这几日他忙着在德国处理战后各项事宜，已经有两天没有合眼了。

     当他在Newt身边躺下的时候——医生为了他们两个能够更好地结合给他们换了一张双人床——他听着弟弟平缓的呼吸声，几乎是立刻便睡了过去。

    他以为他会见着很多神奇动物，毕竟他这个弟弟满脑子都是它们，可他到的时候只是在一个房间里。

     他听见风铃的声音，于是他抬起头来。白亮的阳光让他眯了眯眼，他看见天蓝色的屋顶和白色的云，有纸折的星星和纸鹤一串串缀下来，和着风铃的吟唱在风中一同摇晃。

      这是Newt的婴儿房，天花板上的白云还是Theseus一笔笔画上去的。他往前走了两步，看见了小木床里还是个婴儿的Newt，以及扒着床边瞧着刚出生弟弟的自己。那是八岁的Theseus，他正以一种研究新事物的目光打量着他刚来到这世上的幼弟。

     “是不是很有意思，我这个哥哥也有如临大敌的时候?”

      Theseus怔了怔，他的弟弟——Newt本人，正站在他身边，与他一同望着不远处的兄弟两人。Newt灰蓝的眸子里流露出的温柔像是正看着雷鸟的幼崽，他微微歪着头，眼神抓着阳光里的那两人不放，话却是对着身边这个兄长说的，“这只造梦兽确实很活跃，竟连你也给我造了一个出来。”

      Theseus没有反驳，他只是盯着身边这个弟弟看了一会儿，最后才确认了这个的确是困在梦境中的Newt本体。只是……他有些困惑，Newt看起来不像是痛苦极了，这也不像是个噩梦。

      Newt突然笑了，他顺着Newt的目光望过去，八岁的Theseus正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凑近婴儿床里的弟弟，直到指尖对上弟弟肉嘟嘟的小手指头。幼小的生命发生出新奇的笑声，牢牢攥住了兄长伸向他的那根手指。

      那笑声混着风铃，成为初春里最柔软的暖意。

      Theseus侧头现着望着眼睛不掩笑意的Newt，“这是你的噩梦吗，Newt？”他轻声道。

      然而他那陷于梦境的弟弟没有回答他，只是仍旧在阳光里歪着头微笑。

     窗口透过来的阳光越来越刺眼，Theseus眯起眼睛，直到那白光把他们两人完全包裹起来。

 

      是深林静月与啸谷嗥鸣。

      Theseus睁眼。他隐约记得这片山林，这是他们外公家北面的山里，他在入学前带看Newt来过一次。他们原本是帮妈妈喂那些鹰头马身有翼兽，结束以后的Newt想去山谷更里面的地方看看，他便陪着他去了。

      “你还在这里。”Newt讶异道。他终于正眼看了看Theseus，又喃喃自语道，“我又不怕孤独。”

      Theseus看他这幅样子心里有点难受，他拉住正想往前走的弟弟，想同他解释，还没开口便被远处而来的动物嗥叫打断了。Theseus心头一凛， 他记得这一天，他们撞上了深山里的棕熊，他还差点把命搭上。

      Newt看了一眼拉住他的Theseus，“你也想跟我一起去看看么?虽然这让我觉得有点奇怪，跟我哥哥一起看我们以前的回忆……”

      “够了，Newt，我就是你哥哥。”

      Newt沉默了一会儿，随后用那双眼睛好笑地看他，“我知道，你长着他的脸呢。”他又低下头去小声嘟囔着，“但我说的是我哥哥，正在德国战场上的那位。”

      “战争结束了，我回来了。”Thesus鲜少见这样有点活泼和生动的Newt了，Newt自成年后便与他交集渐少，即使有交流的时候也很少言，眼睛也总躲着他一般。但如今在这梦境里的Newt以为他是个假的，情感流露也多了起来，那些他以为弟弟已经消失了的小习惯也都又向他摊开了。这让Theseus有点高兴，又有些失落。

      Newt微笑着摇头，”你不了解他。”  

      这次轮到Theseus觉得好笑了，“那你就了解他了吗?”

      Newt点点头，迟疑了一会儿又摇摇头，“现在不了。”他盯着自己的脚尖，“但我知道他不会来找我的。他总是有那么多那么多的事要处理，就算战争结束了他也得在那里善后。就算这些都处理好了，他回来了，那也得留在魔法部那讨人厌的办公室里打报告，那些报告又长又无聊一一”

     “可你出事了，他会回来的。” Theseus打断了弟弟长篇大论的指责，他不愿意去听这些话，因为这些的是实话，倘若不是Newt出事，他的确是要很久后才回得来。与Newt的再见也得拖到下个家庭聚餐的日子了。

     最初他也是总会去找Newt的，也会给他写很多信抱怨部里的繁忙工作。可Newt似乎总躲看他，时间久了他那些热意腿去，便也很少再主动去找他这位弟弟了。他们日渐生疏，这Theseus很烦躁，但他却无能为力。他不能阻止Newt有自己的生活和理想，不能阻止他长出自己的翅膀，不管那翅膀会把他带离他的身边。

      他不能伸手去抓住Newt，因为他们是兄弟，兄弟长大了都会有自己的生活，都会日渐疏离。他不想这样，但他必须得压下去那些热烈翻滚的情意，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可他不能去放手争取。

    首席傲罗可以做到很多事，但他无法让他的弟弟爱上他。

    他会在无数夜里辗转反侧，但他仍旧要做一个冷硬的兄长，一个没有过多的关怀给弟弟的兄长，这是他此生在Newt身边唯一能扮演的角色。

    现在他身边的Newt用亮闪闪的眼睛望着他，“他会吗?”Newt轻声问。

    Theseus这才想起他之前问了Newt什么，他想回答他“会的”，可那句承诺哽在喉头连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Newt又笑着摇头了，他又低头去看自己的脚尖，“你看，你也答不上来。”他从Theseus手里抽出自己的胳膊，“他不会管我的。我以前也差点死掉过，他也没有出现。”

    Theseus的瞳孔猛地收缩起来，他又想去抓Newt的胳膊，想细细问问这些他不知道的过往。但狂风夹暴雨就这么突如其来地砸下来，他身边的Newt也不见了。

    也许是因为Newt的心境起了异变，Theseus伸手挡着袭向他脸上的风雨，过了好一会儿风才停下来，他也已经不在山林里了。

     身边管是残垣废墟，Theseus茫然四顾，这次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这是他在德国时经历的战场，Newt曾来过这边的战场一次，他是受了英国魔法部的委托，通过雷鸟来实施大规模的遗忘咒。

    只是那一次他们没能见面，因为Thsesus受了伤，在重症监护室隔离了很久，他们才把他中的恶咒消除。他出来的时候Newt已经完成了任务离开了。

    Theseus这才意识到，这些梦境全部与他有关。

    他所有对Newt的亲近，他们两人一同经历的美好和苦难。

    而这些对于Newt而言，竟都是噩梦。

    “你的噩梦是我吗，Newt?”他抬起头来， 大雨落在他脸上。

 

    他往他在这次受伤中住院的位置走去，他那是他唯一觉得Newt可能会在的地方。

    他走起来有点踉跄，他不记得那天天气如何了，但现在的雨水确是从头到脚把他浇了个透彻。

    来往的人们抬着担架，那些残躯上罩着白布，有人在哭有人在喊，伴着滂沱雨声混成一片喧嚣。Theseus被匆忙的人群撞倒，他再抬头时，正看见不远处炮弹坑里的Newt。

    他的弟弟浑身湿淋淋的，正疯了般抓住每一个视野里能见到的人大声询问着。

    他在找谁? Theseus恍惚着想。

    “有谁见过我哥哥?你见过没有? Theseus Scamander，他是你们这儿最厉害的傲罗，你们怎么可能没见过他?!”

    Theseus终于听见了他弟弟绝望的哭号。

    “Newt!”他爬起来朝弟弟的方向奔跑而去。被炸毁的墙体上钢筋都裸露着，它们划开了他熨贴的西裤，他的头发也湿哒哒地拉坠下来，他就这样狼狈地奔向他的兄弟。他在很久以前曾发誓不会再让他哭泣。

    “Newt，我在这里，Newt。”他从后面紧紧抱住Newt，强硬地像是要把他揉进自己的胸膛里。

    这不是当初那天事情的走向，一切都失控了，他确实触碰到了这个Newt，这个Newt也确实不是这一天原本的那个，他是真实的Newt。但他既然知道事情原本的走向，就不该被其他的东西困扰了心神。

    “这是个梦，Newt，你该醒过来了!”Theseus把他扳过来，捧起他淋满了泪水和雨水的脸，“我没死，你醒过来就能见到我了!”

    “他们说你死了，我找不到你。”Newt正用一种受伤的幼兽的目光极致绝望地注视着他，“所以你是幻觉对不对?”他哭着，声音也断断续续，“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这个弟弟，我总是辜负你的期望，我不能成为你想让我成为的人……”

    “我从来没想让你按我的想法去活着，我只想你好好活着。”Theseus拨开Newt淋湿的卷发，露出那双眼睛来，“我没有不喜欢你，Newt，我爱你。”他再次把他牢牢抱在怀里，“你是我最爱的人，Newt，你永远不知道我有多爱你。”他哽咽着，把那些夜晚里熄了灯才能拿出来给月光看的心思一点点道来，他想若这是梦中，那就让他也荒唐一次。

     Theseus现在已经隐约懂了，这是Newt的梦，也是他的。从他也进入这个梦起，这个梦便成了他们兄弟二人共同的噩梦。

     Newt最恐惧的是他的死亡，他最恐惧的是Newt因为他折了翅膀哭泣。

    医生说的风险是他们彼此的梦境相交，从而越陷越深。

    这下好了，他坦诚了。

    Newt任他抱着，那些忙碌的人们都不见了，梦里只剩下他们的和不知疲惫的瓢泼大雨。

     很久后，Newt发出一声极轻的笑来。他从Theseus的怀抱里退出来，吸了吸鼻子擦了擦脸上的雨水，“你说的对，我该回去了，我该醒过来了。”他用那手轻轻抚过哥哥的侧脸，“这确实是个梦，我哥哥不会说他爱我。”

      Theseus握住弟弟放在他侧脸上的手，“这确实是个梦，但你哥哥也确实爱你。”

      他看着Newt渐渐睁大的眼睛，“我收到了你的病危书，从德国战场上赶了回来。他们说我得也进来梦里，才能把你带回去。我一直都是真实的，Newt。我很抱歉我没能在你痛苦的日子里陪在你身边，在你身处绝境时没能去救你，我一直是个糟糕极了的哥哥。但我保证，等你醒过来，我会用以后的一切去弥补我以往的过失。我是爱你的，Newt。”

    他把Newt的手从他脸上拉下来，轻轻亲吻了它，“但是现在，你可以把这些都忘掉了……”他举起魔杖，他的视线有些模糊，他不知道是不是雨下得太大了。

      “你不能、你不能对我用一忘皆空！”Newt难以置信地看着哥哥举起魔杖的手，他只能紧紧攥住指着他的杖尖，“因为我……”

    “因为我也爱你。”

 

     Newt睁开眼睛，窗外传来一声清亮的鸟鸣。

     他侧头，Theseus还在睡着，他的睫毛在窗帘透过来的阳光里透着金色的光。

     他想到他那句脱口而出的告白后，Theseus错愕的表情。他想这是他这辈子最辉煌的时候了，他第一次让这位优秀的傲罗无话可说，连咒语都念不出来。他不免笑了起来。

      他伸出手来，一点点描摹着兄长的眉眼。

      他最怕的不是被神奇动物伤害，也不是他的哥哥不爱他，是Theseus的死亡。

     我可以允许你不爱我，但我不允许你死去。

     现在他终于有了光明正大将担忧宣之于口的理由。

     他凑过去，在还未醒来的Theseus嘴角落下一个轻极了的吻。

     他曾是他的噩梦，也是他不可触想的美梦。

     但现在只是美梦了。

END.

*哥哥每叫一次弟弟的名字都是最动听的情话，在魔法部Newt被拒绝后哥哥追着叫他的时候我就死了，全剧只有哥哥把那两个音节叫的令人心动

*一开始想叫“你是梦境与我不可得的爱”，但我想他们最后彼此坦诚了，便终于触得到了

*造梦兽什么的都是我瞎编的，就是想看他俩好好谈个恋爱

*下一篇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