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利获得沙赞力量后，弗莱迪还没有

*激情速摸甜饼一发完

　　

　　黑暗中他又听到了布料摩擦的声音——弗莱迪在下床。

　　他有说过弗莱迪像只猫吗，纤瘦的，肌肉匀称的，毛皮有点乱绒绒的那种幼猫。看上去瘦条条的，抱起来暖茸茸的，一个不高兴还好呲着小牙亮出爪子的猫。当然讨好到他了他也会拿小脑袋拱你的手心。

　　不过最重要的还是，他不乖。

　　不乖的猫咪弗莱迪轻巧地从梯子上跳下来最后一格，就像他并没有失去一条腿一样。比利几乎可以想象到弗莱迪在踮着脚落地后伸出双手摇摇晃晃保持平衡的样子。

　　看起来弗莱迪没有一头栽倒，比利听见他磕磕绊绊地远去了。弗莱迪唯一不同于猫咪的就是，他不是一个很好的潜行者，当然不是他不够敏捷，只是少了一条腿总会对人产生影响。

　　比利背对着弗莱迪躺着，慢慢睁开眼，听着那根轻拐与地板接触发出轻微的摩擦声。直到房门缓慢地打开又关上——比利觉得弗莱迪犹豫了一秒，因为那声门扣死的“咔嗒”声慢了一点点。

　　他在黑暗中眨了眨眼睛。

　　弗莱迪有事瞒着他。

 
　　第二天有些阴天，天气预报说会有雨，比利看着弗莱迪往书包里塞了一把蓝色的折叠伞，挠了挠头还是没问出口，他觉得自己还得再观察一下。

　　昨晚弗莱迪出去了很久才回来，比利觉得大半个晚上都过去了，虽然实际上可能只过了一两个钟头。

　　但他还是有点担忧，未成年的小孩不该在深夜溜出家门。这个城市有很多罪恶，这一点在他前段时间刚成为沙赞的时候就了解到了。

　　弗莱迪当然也知道这件事，毕竟大多数夜晚都是他们一起在外面度过的。

　　他们曾在夜巷里惩恶——虽然弗莱迪往往会藏在一棵树或者一个垃圾桶后面给他小声助威，挥舞着小拳头就像喵喵叫的小猫。

　　弗莱迪和他一样了解夜晚的城市，可他还是要出去。那么这件事应该是一件重要的事，比利想。

　　弗莱迪瞒了他一件重要的事。

　　

　　临近中午的时候外面下雨了。弗莱迪心神不宁的，尽管他没有过多地表现出来这种不安，可比利还是察觉到了。

　　比利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本事，弗莱迪眨眼，弗莱迪微笑，弗莱迪抖一抖他那细而锋利的小眉毛，他好像能从这样的细枝末叶上去揣测出那男孩的莫测心思。最可怕的是这都是在他毫无知觉的潜意识里进行的，他还没有刻意去猜测，那些结论已经从他的大脑里分析得出了。

　　而这次的结论是——弗莱迪确实有个秘密。

　　弗莱迪有了什么秘密，是背着他的。比利在这个念头里变得忧虑。　

　　他看着那男孩盯着窗玻璃上的淅沥雨滴，看着他手里戳着半截铅笔头，橡皮上的碎渣在他手下洒了一片。

　　弗莱迪甚至在中午吃饭的时候都没有拿薯条去蘸番茄酱——他之前说过没有番茄酱的薯条是没有灵魂的。

　　于是比利也开始焦虑，甚至比弗莱迪的焦虑更甚，以至于放学的时候弗莱迪摸着他的额头问他发生了什么。

　　“嗯？什么？没有什么，什么都没有。”比利语无伦次地从那只微凉的手掌下逃离，他好像反而成了那个不正常的。

　　弗莱迪蹙眉打量着反应奇怪的好友，比利在他那双眼睛的注视下紧张地打了个嗝。

　　弗莱迪笑起来。

　　比利松了口气，他晃着手里的伞撑开，“走吧，已经很晚了。”

　　“咳，我没带伞。”弗莱迪迅速钻进他撑开的伞底下，耍赖一般用空着的那只手挽住比利的手臂，怕被甩掉一般黏紧了他。

　　比利在他的靠近里僵硬了，弗莱迪身上已经被小雨打湿了一层，透出一股像是被小雨淋湿的青草的味道。他在这味道里短暂地愣了神，直到弗莱迪催着他走，才勉强想起来早上出门时弗莱迪往包里放了一把蓝色的折叠伞。

　　“我记得你不是带了伞来着？”

　　“我带了吗？我忘了……”弗莱迪含糊着抱紧了他的胳膊。

　　这点小慌张让比利觉得无奈又好笑，就算弗莱迪带了伞，他也总不会因为这个把他从自己伞底下赶出去。弗莱迪此时像怕被丢出去的小猫一样，爪子勾着他的衣服，几乎半个人都挂在他身上。

　　比利被这个模样的弗莱迪取悦了，他懒得去追究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把伞微微往身边偏了偏——他记得弗莱迪不喜欢被搞湿，上次他在弗莱迪刚洗完澡穿好衣服的时候把花洒对准他开到最大，弗莱迪跟他冷战了三个小时——第四个小时的时候比利从厨房里端来玛丽刚烤好的苹果派，弗莱迪接受了他的投降书。

　　后来比利回味起来那场恶作剧，被淋湿的弗莱迪好像比平时还小了一圈，衬衫湿哒哒贴在他皮肤上，像是湿了毛皮的猫咪。

　　

　　他们在路灯亮起时到了家。

　　弗莱迪没吃几口晚饭，他端着自己那份剩菜进了厨房，然后又猫着身子上了楼。

　　比利没找到机会和弗莱迪说话，他回房间的时候弗莱迪已经钻进了被窝里，在里面撑出小小鼓鼓的一块。他那毛茸茸的脑袋露了一半在外面，比利想他鼻头下那块被子边一定是热乎乎的。

　　比利轻手轻脚去刷了牙，也钻进被子里。

　　他听见弗莱迪在上铺翻了个身。

　　弗莱迪本来不该睡上铺的，他腿脚不怎么方便。可他说自己在下铺的时候总会想到上面的床板断掉砸在他身上，他睡不着。

　　于是弗莱迪就睡在了上铺，当然爬床是一件难事，有的时候还需要比利的肩膀给他一点支撑，但弗莱迪还是很享受这个的。

　　

　　比利再次在布料摩擦的声音中醒来。

　　他一把握住了眼前的脚踝。

　　这不能怪比利，那截脆藕一样白生生的脚踝在就他眼前晃荡，晃得他心里发痒，他还没从熟睡的状态中挣脱，总觉得应该去抓一抓。

　　弗莱迪的脚踝热乎乎的，带着被子里尚未冷却的余热。

　　比利没睁开眼，企图偷跑的男孩僵硬了一会儿，在发现他没有下一步动作之后又放松下来。他感受到弗莱迪弯下身子来，温热的鼻息打在他握住他脚踝的手上，然后用微凉的手指一点一点慢慢掰开了他的手。

　　于是比利闭着眼砸了咂嘴，装作还在梦中一般，收回胳膊朝里翻了个身。在装睡这件事上比利造诣颇深。

　　弗莱迪那边静默了好一会儿，才有了抄起床边那根轻拐的声音。比利松了口气，直到听到关门的声音，才从床上爬起来。

　　这会儿他已经完全清醒了，对十五岁的青少年来讲，跟踪另一个青少年不算什么难事。

　　只是——

　　比利踹了一脚街角的垃圾桶。他从转过弯来就看不见了弗莱迪，那个小卷毛没了踪影，街上空荡荡的，没有人喜欢在下过雨的半夜出来溜达。

　　他甚至扫视了水洼和野草，老天，弗莱迪总不能变成天上的星星了吧，更何况今天晚上根本没有星星。

　　“乌云弗莱迪。”他懊恼地念叨了一句。

　　“啊哈。”他被人从后面扑抱住，那人压低声音凑在他耳边，“看起来你给我起了个好名字。”

　　比利把差点脱口而出的单词硬生生咽下去，在弗莱迪松开他以后大口地呼吸着。

　　“我勒到你了吗？”弗莱迪疑惑地看着满脸通红的比利。

　　“我只是被你吓了一跳。”

　　比利从弗莱迪靠近的时候就发觉了，那股新鲜的青草味比男孩更早地包裹住了他，弗莱迪温热的胸膛紧贴着他脊背起伏，这让他忘记了呼吸。他在那个瞬间听着弗莱迪的心跳仿佛过完了宇宙纪年，直到弗莱迪松开他，他才察觉到窒息。

　　“你出来干什么？”弗莱迪把手哈了口气揣进兜里。

　　“……这不该是我问你的吗？”比利已经把迟钝运作的大脑重新驱动，他瞪着弗莱迪，“你半夜溜出来干什么——别否认，我早就发现了。”

　　弗莱迪摊了摊空着的那只手，把它从兜里掏了出来，“嗯……我没想着否认，反正，早晚要告诉你……”

　　他说起话来还是躲躲闪闪的，比利眯着眼睛盯着在前面走的他的后背，弗莱迪走的有点急，他好像确实很在乎这次的事情。

　　“嗯……”比利踢了一脚路上的石子，低着头，“你怎么发现我跟着你的？”

　　“拜托，你可是抓住了我的腿。”弗莱迪在前面道。

　　“我也有可能是梦游啊。你怎么知道我是醒着的？”

　　弗莱迪微微顿了顿脚步。

　　他该怎么说？你的手在紧张的时候会出汗而你抓住我的时候手心是湿的？不，他绝对不能这么说。

　　路面湿乎乎的，弗莱迪能听清自己和比利走路的频率，他甚至能听见自己不稳定的呼吸声。

　　说点什么啊弗莱迪。他跟自己说。随便什么，这不是很好编吗。

　　他能骗很多人，说很多无关紧要的小谎话，可他骗不了自己，他不能骗自己。

　　他正山穷水尽的时候，看到了灌木丛里那柄蓝色的伞。

　　比利顺着弗莱迪的目光也寻到了那把伞，他忘了自己之前在问什么，本来也是打发无聊时间才随便扯的。

　　“你的伞？”比利皱眉，他这才发现他们已经走到了学校附近，“他们又找你麻烦了？他们扔了你的伞？”

　　“嘘，嘘，小声点！”弗莱迪压低声音扯住他，他慢慢靠近花坛后面的那排灌木，把比利按在自己后面，“你会吓到它的。”

　　比利准确地从弗莱迪的话中提取到了重点，谢天谢地是“它”不是“她”，嗯……这应该是重点吧，反正他是这么认为的。

　　他在后面跟着弗莱迪，弗莱迪这个时候更像一只猫了，蹑手蹑脚地在草丛里前进。

　　弗莱迪在他那把伞前面蹲下来，他嘴里轻柔地念叨着些什么，似乎在从伞底下掏出什么东西来。比利好奇地从他身后想探过身子去看看，正蹭过扭头回来的弗莱迪的鼻尖。

　　他还没来得及发羞，就被弗莱迪怀里的小东西吸引了目光。

　　那是一只姜黄色的毛皮稀疏的小猫，只比弗莱迪的手掌大那么一点儿。它看起来冷极了，正蜷缩在弗莱迪怀里，努力往他衣服里面钻。

　　“呃……我前天在找被盖勒比丢出窗户的笔记本的时候碰到的。”弗莱迪吸了吸鼻子，“它太小了，它自己在外面活不下去的……”

　　哦，这就是弗莱迪的秘密。比利想，这是个有点可爱的秘密。

　　弗莱迪蹲着那儿仰起头来，眼睛里映着路灯的光，带着那么点恳求意味望着他：

　　“我们可以养一只猫吗？”

　　比利被这一眼望地愣了神。　　

　　他不合时宜地想起来他们去买过啤酒和可乐的那天晚上。他抱住弗莱迪飞去云层之上，又落回天台，弗莱迪晃着小腿坐在天台边上，举着加了冰块的可乐朝着他笑，他背后的月亮很亮。

　　也许是弗莱迪笑弯的眼睛很亮，月亮也被那亮光照亮。　

　　弗莱迪的眼睛好像一直亮晶晶的，他是什么时候觉得弗莱迪眼睛很亮的呢，也许是更早。

 
　　从弗莱迪把手指伸向他胸口的黄色闪电开始。
        那些电流连接上弗莱迪的手指，与他心跳的频率重合，那男孩惊异于电流跳跃，他惊异于男孩眼底里金黄色的欣喜。

　　弗莱迪眼睛里有光。

　　他多想那时触碰弗莱迪指尖的是他的手指，他想碰上弗莱迪发红的指尖，蹭着他的手指上的骨节，慢慢用自己的手指填满弗莱迪的指缝，直到他们手掌紧紧扣在一起。

　　他的胸口正燃烧着电流。

　　那电流一头牵着弗莱迪的手指，一头牵着他的心。

　　他的未来在这个夜晚有了模糊的方向。

　　

　　“你们需要去泡个热水澡。”于是他答道，“回家就去。我去给它找个纸箱。”

　　弗莱迪几乎是立刻就从地上蹦起来，他还揣着那只小猫，小声欢呼着，比利觉得他脸上的小雀斑都亮晶晶的，于是他也笑起来。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就有小雨又落下来。比利迅速从地上捞起来那柄蓝色的伞。　

　　“我以为你不喜欢猫的。”弗莱迪钻进他打起的伞里道，他还是被淋湿了一点儿，正有点不快。

　　“我喜欢啊，”比利搓了搓自己的脸，“我最喜欢小猫了。”

　　他用空着的那只手臂把抱着小猫的小猫揽进怀里，下巴搭在猫咪湿漉漉的头毛上，推着弗莱迪往家走。

　　“我也喜欢下雨天。”比利突然说。

　　“你又有什么毛病。”弗莱迪这会儿身上湿淋淋的正难受着，往比利怀里钻了钻。

　　“就是喜欢。”比利由着他贴近，雨大起来，雨滴擂鼓般落在伞面上，如同他擂鼓般的心跳。

　　他想他确实有了方向。

　　

　　比利喜欢雨天，雨天有青草被雨水浇湿的新鲜味道，那是这世上最好闻的味道。

　

 

  　　　

*小男孩太好了，小男孩给我续命

*看了一个星期了才腾出手来摸鱼，我要爬墙dc了

*下一篇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