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荷兰虫×徒弟你 师徒向
*私设全员幸存,无剧透
*建议食用bgm:《真相是真》
Summary:十年前因为一场意外蜘蛛侠收养了你并成为你的师父,十年后你却发现那场事故另有隐情,与此同时即将成年的你在蜘蛛侠身边的去留也成为问题。
00.
我想不起来身处何地所历何事,我只觉得有人抱着我,走了很远很远,走到另一个人跟前,把我送进他怀里,和他说:
“Your girl.”
01.
我从废墟里看到一点光。
很快光源扩大,压在我头顶的石板被人掀开,我在重见光明时被强光刺地闭了闭眼,闭眼的空儿有人探下来身子把我抱了出去。
“小火花,你还好吗?”
我闻声睁开眼,说话的不是把我抱出来的人,是半空中抱着手臂看热闹的钢铁侠。他已经褪去了面甲,看到我望过来后给我使了个眼色。
我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蜘蛛侠正侧身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他的面罩紧攥在手心里,也抱着手臂,目光赌气一般瞪着脚下一块石头,像是想用眼神把它轰碎。
于是我想了想,打了个响指,一簇火苗窜去他正盯着的那块石头,石头轰然炸碎。
蜘蛛侠深深吸了口气,转过来正看到我讨好的笑。
“阿尔!”他终于开了口,竖着眉毛紧泯着嘴唇,“你知不知道你差点没命了?我和你说过的话你一个字也记不住是不是?”
我舔了舔嘴唇凑过去,“我刚刚没想那么多嘛,那个会飞的金刚要拿柱子砸我师父,我肯定不能随他砸是不是?徒弟被砸到不丢人,师父被砸到多丢人啊。”我讪讪笑道。
其实我是有一点后怕的。但当那块铁板朝着他毫无防备的后背砸过去的时候,我没有犹豫就扑了上去,用了最大的力气把Peter撞开。所幸那儿有墙体坍塌后的一个死角,我滚了进去,没被钢板压成肉酱。
Tony后来和我说,如果不是Peter带着面罩,他的脸一定是紫了。放倒那个大肆破坏的怪物后,Peter迅速奔至我被埋住的地方,徒手掀翻了那块钢板,把我从下面抱了上来。
“我回去给你煮玉米粥好嘛。”我捏了捏手指。
Peter没吭声,他抬头望向Tony。
“师父管教徒弟,天经地义。”Tony识相地朝另一边的战争机器打了个手势,两人丢下一句“回见”便一溜烟跑没了影。
青烟直直飘向天空,现在只剩下了我和Peter。
我在背后拨弄着手指,盯着自己的脚尖。我知道Peter最忌讳我以身犯险,尤其是这次还是为了救他。他该是在气自己,气自己不能保护好我。
“我上战场不是为了被保护的。”我垂着头低声道。
我听到他走近的声音,冗长的沉默后,一只手伸在我眼前。
“回家。”他说。
02.
我们在皇后区有一处小公寓,是Peter的梅姨留给他的。Tony曾邀请我们去复仇者大厦生活,那时我还小,Peter拒绝了他。
“我想让她有个正常的成长环境。”Peter这样对Tony说,“不管她有什么样的能力,将来要背起什么样的责任,在她尚且有梦可寻的时候,我想让她自己选择未来。”
那个时候我八岁,Peter也才刚刚成年,就这么把我留在了身边。
我是神盾局“F计划”中唯一的幸存者,唯一的。所有试验品和科研人员都在袭击中死亡,包括我那主管项目的父母。
Peter和其他复仇者赶到时,我抱着实验室里那株塑料的向日葵花,额头上还流着血,在烟灰和余火中茫然站立着,仰头怔怔看着绿魔朝我伸出的爪子。
蜘蛛侠扯着银丝第一个动起来,从尖爪下捡回了我的一条命。
他把我藏在巷子的垃圾桶旁,叮嘱我乖乖待在这里等他回来。
而我正擅长等待。
不知道我数完了多少遍向日葵的花瓣,红蓝色的英雄扯着蛛丝落回我面前。
他扯下了头套,只是逆着光我看不清他的样子。他蹲下来向我伸出手,问我愿不愿意和他走。
这个时候我才看清他琥珀色的眼睛,就像是我家后院里那棵松树上流淌出的松汁,在有光的地方晶莹透亮。
我把脏兮兮的小手放在他微微湿润的手心里,他紧紧包裹住我的手指,牵住我在废墟里行走。
“我们回家。”他说。
我就这么成了蜘蛛侠的徒弟,虽然我不是蜘蛛侠。Tony他们更喜欢叫我小火花,因为我在那场改造中得到了使用火的能力。只有Peter会叫我的名字,叫我“阿尔”。
而我喜欢叫他“Peter”,不过他不喜欢我这么叫,只许我叫他“师父”。
可是我还是喜欢叫他Peter,只不过不当着他的面叫。毕竟他自己也还是个毛头小子,我不想显得比他小那么那么多。
所以我每次在他面前失口叫出“Peter”时,都会挨一记爆栗,比如现在。
“喂,我是不是你亲徒弟啊。”我一边揉着脑门,一边还要给他盛粥。
Peter翻了个白眼,“捡的。”
我绝对是因为他这十年的“养育之恩”才这样纵容他的。我赔着笑脸把粥递给他,绕去他身后给他揉着肩膀,“我真的错了嘛,以后我见到钢板什么的一定躲得远远的,好不好?”
Peter没有吭声。他把我递给他的粥放在桌子上,碗底落在桌布上发出闷响,那上面的碎花花纹还是我亲自挑的。
“阿尔,你很快就要十八岁了。”他说。
“你先把粥喝完,不然我不会听你说话。”我指着那碗粥,Peter顿了顿,还是端起了那只碗。
他喝着粥,我缓慢地捏着他后颈上酸硬的肌肉为他缓解着疲惫。
Peter身上有一股柑橘的苦甜味,可能和他喜欢在衣橱里放橘皮有关。但这味道对我来说已经浸进了神经里,这就是“家”的味道,它意味着我可以松懈,可以脆弱,可以把那些火焰和肩甲都卸掉,好好睡一觉。
Peter一直没有讲话,直到把喝光的粥放下,他转过身来握住我为他揉着肩膀的手,“阿尔,我觉得我们需要谈谈。”
我维持着之前的笑,不动声色地从他手中抽离出来,“不必了,师父。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必了。”
“阿尔——”他似乎还想说什么。
“我说不必了!”我往后退的时候挥开他试图抓住我的手,火花不受控制地撩上Peter的手臂,Peter迅速用桌上水杯里的水浇灭了它们。
“……I'm sorry.”我没敢去看他手臂上的灼伤,逃一般破开我自己的房门,在里面反锁住了屋子。
我听见Peter追过来在门那边叫我的名字,那和他的敲门声一样透过厚重的门板闷声传进来而模糊不清。
我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没有出声。
我没有打开房间的灯,远远的我能望见窗口外面橘黄色的灯火。背后的敲击和呼唤声都歇了,我能想到Peter垂头抵着门的模样,可是我没有办法面对他,至少在这件事上——
我不能离开他。
我站起来,拎起之前扔在床上的外套匆匆披上,拉开窗户跃上了窗台。
楼下邻居的电视剧声顺着风声攀上来,混着远方的车鸣。
我把散开的头发系起来,回头望了一眼门缝里漏出来的客厅的橘光。
我跳入夜幕。
03.
我沿着楼顶的高台行走在皇后区的高空中。我已经有几天没有来夜巡了,纽约的罪犯似乎有在初春的暖意里懒散了。
可是晚上还是有点冷。我立起了风衣的衣领,又把它裹紧了些,挑了个高一点的顶楼坐在边角上。
十年。
我和Peter在一起生活的时间已经比和父母在一起时还要长了。我就要到十八岁了,成年以后Peter就没有了我的抚养权,也许我会申请一所离纽约很远的学校再也不回来,也许我能住去复联大厦从此做一个全职超英,或者去什么别的地方找一份工作。
我有很多条路可以走,但这些路里都没有Peter。
我不想离开他,我不能离开他。
刚被他收养的时候,我在学校和人打过架,对方无疑是嘲弄我的身世和我的父母,而我如同所有失去双亲的孩子一样忍无可忍。
Peter从学校赶了过来。他收到老师消息的时候还在上课,跨过了大半个城市来到了我身边。他还穿着那件蓝色的格子衫,卷曲的额发湿漉漉的,还急促地喘着气。
他蹲下来,轻轻捏了捏我的脸,“还好吗?”
我点点头,扭头看了看那几个被烧着了衣服和头发的男生,和他们早就赶来的衣冠楚楚骄矜富贵的父母们。
“Parker先生,您的女儿对同学纵火,您有什么想说的吗?”班主任推了推眼镜看着还算是个男孩的Peter。
Peter正在给我整理衣领,他听到这句话后顿了顿,又继续把我的衣褶捋平,才又站起来面对老师。
“当然有。”Peter把我的手攥进他的手掌里,就像不久前把我领回家的那样,“首先,我是这孩子的监护人,并不是父亲。其次,不能及时调解学生之间的矛盾,导致学生在校期间受伤,我想贵校的董事会会对此很感兴趣。顺带一提——”
他歪头看向老师背后的家长们,微微笑起来,“由于我还在上学,我的前监护人——Tony·Stark会代我准备诉讼材料,后期事宜会由我们的律师来处理。”
我第一次从他一向温和的眼睛里看出来了那些深埋的锋利,他没有理会后面叫着他的老师和那些父母,牵着我的手带我离开了那间令人窒息的办公室。
直到我们出了学校,他才又停下来,在我面前蹲下来,“阿尔,你愿意在课后跟我学一学怎么打架吗?不用火花的那种。”
我点头。
“你不用担心,我不做你的父亲,你永远不需要叫我‘爸爸’。我教你打架,你就叫我‘师父’好不好?”
“师父。”我仰头看着他。
Peter又笑了,“还有一件事。我今天这样做,是因为他们做的不对,你不需要害怕其他人的挑衅,但是也不需要去挑衅其他人。如果他们企图用金钱和权力让你闭嘴,你只需要张开口,告诉他们Tony·Stark的办公室号码就好了——但这一切前提是,你没做错事。如果你做错了事情,Stark先生不会站在你背后。”
我仍旧看着他,“那你呢?”
Peter似乎愣了愣,随后他把那点笑收敛起来了些,“我仍旧会在,我会告诉你那是不对的,然后教给你什么是对的。”
我过了好一会儿才点头。
于是他揉了揉我的头发站起来,“看起来我们要提前过周末了——想吃冰淇淋吗?”
我点头,拽住他的衣角,“……Stark先生真的是你的前监护人吗?”
Peter耸了耸肩,“Whatever,”他眨了眨眼睛,“不过他喜欢收拾这种烂摊子,这会让他显得像一个真正的监护人。”
后来Stark摆平了这件事,我被送去了离Peter的大学更近的学校上学,Peter中午会来带我去他学校的餐厅吃饭。
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不知道该如何定义我和Peter的关系,他像是兄长,像是朋友,也确实如师长一般为我的未来和现在忧心,教给我前路该如何行走。
可笑的是他自己还是个孩子,可敬的是他做得很好。
他一向不喜欢拴住我,在我的未来这件事上他十分谨慎,周全地甚至不像是第一次面临这样的规划。现在我就要十八岁了,我不知道他是如何打算我的未来的,我只知道他决计不会插手我的选择,他把自己择的干干净净。
而这让我不安,让我愤懑,让我面对他的时候越来越沉静。
也许他以为自己是牢笼,以为我想逃离他,可我不想。我也不知道怎样告知他我眷恋他,我确实不该继续打搅他的生活,他会在未来结婚生子,一个徒弟怎么能跟他永远走下去。
我烦躁地卷着风衣飘起来的衣角,踢了会儿楼外的气流,撑着身体打了个转站起来。
我的目光也顺着从月亮移到背后的天台上,正对上那双血红的眼睛。
绿魔。
可真是冤家路窄。
我俯下身子,手贴上了腰侧的振金匕首,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的怪物。
“又见面了。”他张口,无视我防备的动作,甚至往后退了两步试图安抚我,“我来找你,想和你谈谈十年前的事。”
我歪歪头眯起眼睛:“能好好和你谈这件事的人,都死在十年前了。”
我的手指攀上腰带上的按钮,紧急信号从那里发出,穿过皇后区夜晚的风和层层墙壁,抵达Peter的手腕。
蜘蛛侠将在三十秒后到达。
“炸死你父母的人不是我,政府宣布‘Fire’计划失败,复仇者联盟执行项目销毁。”
我睁大了眼睛。
“现在想谈谈了吗?在蜘蛛侠来之前我们还来得及换个地方。”
04.
“阿尔不在这儿。”娜塔莎收回探测仪,回头望着站在天台栏杆上的Peter。
“她最后的信号是从这里发出的。”Peter拽下头套,手指不自觉磨蹭着手腕上的装置,那儿因振动发出的酥麻似乎还在灼烧着他。
紧急信号传达到他手腕上的时候,他正在刷碗。纳米战甲瞬间覆盖了他全身,他甚至来不及开门,直接从厨房的窗户破出。
十年来那孩子几乎没用过这东西。上一次她用是纽约之战的时候,只是那时他尚在泰坦星没能收到信号,所幸他们都在那时灰飞烟灭,不至于错失掉彼此的五年。
他无数次愧疚那个时候没有陪伴在她身边,他想象着她看着身边人一个个化为灰烬,她一定在害怕,也一定在担忧他。
他曾承诺无论他在哪里,都会在收到信号后赶到她身边,可他没做到。
这次他也没做到。
等他赶到时,只有纽约的风在天台低鸣。他呼叫了也在纽约的娜塔莎和鹰眼,却始终没能找到她的一点儿踪迹。
“她在夜巡——我和她吵架了。”他低声道。
“Peter,这不是你的错——”
“这是我的错!”他低吼着,“她以为我想赶她走……我只想她能有自己的人生,我不想绑住她。”
“可如果她的选择是你呢,Peter?”娜塔莎轻声道,“你把选择权给了她,却没给她选择你的权力。这不公平,Peter。”
他怔怔看着她。
“那是你的女孩。”
“从你决定收养她的时候,你们的人生就绑在一起了,你没有把她看做负担,她也没有这样看你。”娜塔莎耸了耸肩。
“更何况你对她——”
Peter在这句话里后退了半步。
鹰眼从另一边走来,在娜塔莎讲完那句话前朝他们摆了摆手里的通讯器,“信号是奥斯本集团传来的,诺曼说要和你谈谈。”他看着Peter,“一个人。”
娜塔莎迅速伸手想抓住Peter的胳膊:“不行,Peter,不,不行,你不能一个人去,你冷静一下——”
蜘蛛侠灵巧地避开了她的手指,把头套带在脑袋上。
他看着自己的手掌,“娜塔,你说得对。”
他抓紧蛛丝从楼顶跃起。
“那是我的女孩,我去把她带回来。”
“年轻人。”娜塔莎望着Peter消失在纽约的楼宇间,扭头看鹰眼,“我以为他足够沉稳了,该成熟了。”
鹰眼耸肩,“他确实足够沉稳成熟,前提是不涉及阿尔。”
他们并肩向楼下奔去。
“这是好事,不是吗?说起来我还挺怀念年轻时一腔热血横冲直撞的日子。”
“是,但是我们得在这变成坏事前采取措施。”
05.
我坐在诺曼的办公椅上,他的办公室在奥斯本大厦的顶层,隔着玻璃做成的墙壁能够注视着夜晚里的纽约。
这里很高,也很冷。我想。
我坐了没有很久,那个熟悉的红蓝色人影穿透玻璃落在我面前,破碎的玻璃渣飞溅,折射着外面城市的五光十色。
他抬手,抹掉了我侧脸上被玻璃割出的伤口。
隔着白色的护目镜,我看不到他的眼睛。
“还好吗?”他像十年前在老师办公室里一样问我,“诺曼有没有伤到你?”
我握住他摩挲着我侧脸的手,把那只手一点点拿离了我。
“阿尔?”他的手臂僵了僵。
我站起来,从他身边走过,踩在满地碎落的玻璃上,走去灌入风的裂口。
“九岁的时候,”我看着外面的纽约,“萨诺斯的环型飞船从天而降,你牵着蛛丝去了。你让我等你,我便等了。”
他站在那里没有动。
“然后呢?我躲在便利店里,手里拿着你给我买的甜筒,我等到冰淇淋化落,粘稠的甜液落在我手指上,我抬头,人们开始消失。牵着我手的老板娘松了手,我手里只有一把灰。”
“没有人理会我的尖叫,我疯狂地按你给我的按钮,我数了三十秒,数了一分钟,我看着自己的手化成灰烬。你知道的,那很疼。”
“我从混沌的意识里回来的那天是阴天,远远地我听到了人们的呼喊和炮火声,就像记忆里远去的邪神挑起的那场纽约战争,巨大的机械甲虫在天上飞,我以为我还在梦里。”
“然后你回来了,你和我说我们赢了,然后让我等你,你要随复仇者们去处理灾后重建。”
“我一向擅长等待,但是——”
“我真的看够了你的背影了,师父。”
Peter踩着剔透的玻璃走到我旁边来,“现在是我向着你奔来了。”
“师父,我想问你个问题。”我侧头看他,眼前有些模糊,我希望灯光再暗一些,这样他便看不清我脸上的泪痕了,“你收养我,是因为愧疚吗?”
“是谁——”
“回答我!”我暴躁地打断他,从虚伪的平静里挣脱,咬着牙抓紧了他的肩膀,“你坦白和我说,你留我在你身边,是因为愧疚吗?因为造成我父母双亡的元凶就是你们,因为害我无家可归的是你们,所以你良心有愧抚育我这么多年,在我成年后便急不可耐地甩手了?”
我掐着他战衣下的肩膀,“每一次,每一次你看见我对你笑,听见我叫你师父,你的良心也会灼烧吗?你会觉得心痛吗?”
他在我的歇斯底里下缄默不语。
我露出个苍白的笑。
我被抽尽了力气般,松开他的肩膀往后退了一步,“你走吧,Peter。”
我知道诺曼想让我们反目,Peter让他失去了儿子,他也想让Peter失去我。而我只想要个答案。
我知道Peter是个什么样的人,我知道复仇者们都是什么样的人。十年前的案件如果真是神盾局衡量风险后的决定,那确实是最该有的结果。我不能因为那些落定的往事伤害他们,他们什么都不欠我的。
也许我只是想给自己离开他找个理由,告诉自己不要眷恋,告诉他不要眷恋。
诺曼想让我拖住Peter,我不能让他如意。
我可是蜘蛛侠教出来的徒弟,我是他的女孩,我永远不会背叛他。
我没有回头,伸手放出火焰,把他隔在火海之外。
别跟过来了,Peter,乖乖去过没有我的人生,这是我们之间最好的结果。
06.
我想不起来身处何地所历何事,我只觉得有人抱着我,走了很远很远,走到另一个人跟前,把我送进他怀里,和他说:
“Your girl.”
我落入铠甲坚硬的怀抱和灼烫的梦境。
梦里我和绿色的怪物斡旋,那颀长的指甲扎透了我的肋骨,且折断了它们。
我凄厉地叫着,却仍旧没有松开插进他心脏的手。
我们一同下坠着。
那怪物在叫一个名字,好像把毕生的酸恨苦楚都投进了那个名字里,我也咀嚼着那个名字,直到我们一同跌落在地上。
我感觉内脏的汁水混着血水在身体里乱流,我的脊柱或许断了,肋骨戳着肺和胃,整个人变成了一滩肉泥。
我想起了那个名字。
“Peter·Parker.”
有人在叫我,他在哭。
那断续的哽咽穿过漫长的宇宙纪年和瑰丽星云传到我耳边,让我千疮百孔的心脏重新感知到疼痛。
别哭了,我想,我心疼。
“是我错了。”那声音说。
“八岁的时候,你因为打架纵火被叫家长,我从课上跑来,帮你料理完那些麻烦事,竟然觉得很满足。”
“那个时候我和你说,如果你做错了事,我会在你身边,告诉你这是错的,然后教给你什么是对的。”
“现在我告诉你,这次我们都错了。你醒过来,我教给你对的事是什么,好不好?”
“你问我收养你是不是因为愧疚,那个时候我看你那么难过,而这些痛苦都是我带给你的。于是我想着你就这样离开也好,至少我不再是能牵绊住你的人了,我不想让你有牵绊。”他还在哭,“是师父错了,你醒过来好不好?”
我只觉得全身都火辣辣地疼,好像所有骨头都被碾碎了重新拼凑起来,而发出那声音的年轻人出现在我脑子里,正在把我破碎的心脏放回胸腔。
“你知道我为什么带你回家吗,阿尔?”他拨开我折断的肋骨轻声道,“那个时候我也才刚刚成年,离开了梅姨,一个人面对未来茫然无措,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收养你吗?”
“不是我救了你,是你救了我。你给了茫然的我一条出路,你让我努力去做一个更好的自己。”
“那天我看到你抱着向日葵在废墟里,你是一个人,我也是一个人。于是我想,我们在一起,就都不是一个人了。”
“一个人总需要有什么给他一个目标或者方向,对我而言活下去的支撑是责任。我带你回家,你就是我的责任了,蜘蛛侠有很多责任,Peter·Parker只有你一个。”
他终于放好了我的心脏,向我伸出手,眼睛里翻腾着晶莹的光点。
就像无数次他在我床边给我讲小美人鱼和豌豆公主,他在雨雪天气打着伞等在学校门口张望,他教我格挡时手掌包裹住我的拳头,他在战斗中隔着白色眼罩于空中回头望我,于是也我无数次仰起头,看着他眼底晶莹的光点,那也是我的光。
那些我们淋的雨和血,我们看的云和月,我们吹的风和雪,我们走的沟和泥,身处过的光明和黑暗。
“蜘蛛侠也需要陪伴,阿尔。”
“你醒过来,好不好?”
“我们回家,好不好?”
“我们一辈子在一起,好不好?”
我睁开眼睛。
END.
*磨磨蹭蹭写了近一个月,突然就很喜欢写师徒,可能会写成一个系列
*希望你喜欢这个故事
*下一篇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