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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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3: Elevenstars/sy:苏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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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接私稿,商稿可约,同圈出本g文合志可约

*有私设,无剧透  

*第一人称叙述

* 一个本宣预售 *  

00.  

  蜘蛛侠死在野巷里,长刀贯胸。

  

01.

  “经多方消息证实,Peter·Parker——三十八岁的记者,兼职摄影师,在过去二十多年中,一直作为蜘蛛侠守护着纽约。”*

  “蜘蛛侠的婶婶May·Parker于一周前去世,蜘蛛侠已无亲属。”

  “Peter·Parker二十年前曾被诊断有自残倾向。”

  “蜘蛛侠死于自杀。”

  ……

  我关掉收音机,把电视打成静音,Peter·Parker那张黑白的照片在屏幕上闪烁着,映亮了桌上报纸的标题——

  “蜘蛛侠已死。”

  

02.

  蜘蛛侠已死的消息在纽约风一般刮过,也许掀起了树叶和沙子,但是也很快便落定了。沸沸扬扬也不过几时,纽约的报纸头条每天一换,我再拿到时已经是新的蜘蛛侠版面了。

  “已经有新的蜘蛛侠了,谁还管上一任的死活。”说这话的是我的警长上司,他把报纸从我手里抽出来,又塞进几张纸来,“纽约有人看着就行了。”

  我瞧着最上面一张上的资料照片,Peter·Parker黑白的眼睛透过打印纸冷冷地看着我。

  “这个案子你负责了。”警长摆手让我离去,“随便给个交代就行,写完了你就从实习生提上来。”

  出了警长办公室的门时我才意识到,我接到了我的第一个独立案件——查明蜘蛛侠的死因,给公众一个交代。

  尽管已经没有人在乎有没有交代了。

  我怔怔拿着那沓薄薄的资料,Peter·Parker的照片还在那上面没有闭上眼睛。

  

  我赶去了法医科,但没能见到Peter·Parker的尸体。值班的实习医生告诉我,当天他就被神盾局拉走了,据说已经下葬,似乎是那边不想他被解剖掉用来研究。

  我想了想,这似乎可以理解,超级英雄总要体面一点,而且毕竟也算是工伤了,他们那边带走也是合乎情理。只是这让我有点难办,神盾局只留下了创伤报告,上面显示致命伤在胸口,凶器是某个超级反派的合金刀。

  蜘蛛侠是当场死亡的。

  我带着创伤报告离开了警局,下班路上买了两碗泡面。

  夏天还是太热了,路边上有冰淇淋车,我颠了颠口袋里的硬币,凑过去要了一支原味的。我靠在路边的路灯杆子上,在树阴底下慢慢吃着那只冰淇淋,旁边是一家花店,一个男人正在买花。

  似乎今天是那人妻子的生日,他在和店员在手机上比划着什么,似乎是在描述他妻子喜欢的花的品种。

  我默默看着,店员给他包了一大捧橘黄色的非洲菊,又剪了几只白色的小雏菊点进去。男人付了账,抱着那捧花走出来。    

  他走过我身边,手里握着那把花。我望过去,那花在日光里抖擞着,花梗上的丝带飘起来,像是能牵着他去到爱人身旁。

  我恍然想起死去的蜘蛛侠。  

  英雄不能有爱情吗?我不知道,我只知道Peter·Parker没有妻子。

  

03.

  回到我租的那间小公寓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我烧了开水倒进泡面桶里,扒拉了一本旧书出来压上,在等待的过程中又琢磨起了蜘蛛侠。

  我在搜索网站上输入了Peter·Parker的名字,前几十页都是有关蜘蛛侠的报道,也就是在他死后披露身份后出现的。而对于Peter·Parker本人,在这之前几乎没有任何记录。

  关联最多的,不过是几篇报道,报道的署名正是这个名字,而报道的内容多是有关蜘蛛侠。   

  自己拍自己,自己写自己?

  我把泡面掀开盖子,一手划着手机屏幕,一手捞起筷子。

  警长给我的那几张薄薄的资料里并没有太多内容,多是Peter·Parker本人的履历。而这个三十八岁的男人似乎没什么特别的,他人生最辉煌的时候算是少年时期,我算了算年份,那大概是他高中的时候。

  如果不是蜘蛛侠这个职业,我想大多数人一辈子也不会知道这么个人。

  他太普通了。

  不过我想他原本很有可能成为一个科学家或者什么研究者之类的,毕竟他在这方面的成绩着实显著,高中拿了不少奖项,在学校里的成绩也优异得很,MIT甚至有意向他抛出橄榄枝。

  他就像是那种大人都会喜欢的孩子,不叛逆也不出格,在人生路上一本正经地走着最稳妥的那一条。

  如果他当时去了MIT,也许就不会有野巷里那具胸口开花的尸体了。

  当然,也就没了这么多年安安稳稳的纽约。

  不过也说不定。我抄起一口泡面吹着风,复仇者也还有很多人,超级英雄也不止他一个,总有人来保护世界的吧。

  可他还是拒绝了MIT,去了一家报社,做一个小记者,可以说是要庸庸碌碌过完一生。会有人叹息的吧。我划着网页,一年年划下去,终于划到了二十年前的那场“烁灭”。

  网页上显示Peter·Parker也在那场烁灭之中消失过。好像这场灾难是一个节点,在这之前他是学校里的好好少年,这之后他身为Peter·Parker的一些光消失了,他混入平庸的成年人里,只有在蜘蛛侠这件事上一如既往。

  我不太能理解这种转变,我想他或许是遇到了什么变故,作为蜘蛛侠他应该参与了那场战斗,可是资料显示他唯一的亲人梅确认存活,并且一直安然活到前段时间才去世。

  直到喝完了泡面汤,把关于Peter·Parker的搜索条目翻到了底,我也没找到什么原因。

  躺在床上的时候我在脑子里又过了一遍Parker的一生:父母双亡由叔叔家收养,叔叔去世之后和婶婶梅相依为命,是个品学兼优的乖孩子,后来成为号角日报的一个记者。当然他还有另外一条线,在很小的时候成为蜘蛛侠,参与过很多战斗,保护过很多次世界和纽约,最后也因此死亡。

  挺唏嘘的。

  我感叹着,这时有个疑点慢慢浮了上来——Parker那么小就做了蜘蛛侠的话,在成为复仇者之前蜘蛛侠的设备研究是在哪里做的?还有那些价值不菲的战后损毁……毕竟Parker看起来不像是有钱支撑那么大的科技花销的,一定有什么人在背后出这笔研究费用,以及报销战斗中破坏的损失。

  我想我没办法这么草草结束这个案子了,我开始对Peter·Parker产生好奇。

04.  

  第二天我拿着这个发现去找警长的时候,警长正翘着腿在办公室抽烟,皱眉瞥了我一眼。

  “这年头还有人不知道所有复仇者的花销由Stark工业提供?”

  Stark工业,那个老掉牙的慈善企业?我灰溜溜地往办公室外走着。我对超级英雄一向不怎么关注,在这之前甚至不知道各位超级英雄与神盾局的关系,确实不太了解这些善后的事。

  上班时间不许用手机,我回到自己的办公桌上,费了好大劲打开了那个老的不成样子的台式机,在上面搜索有关Stark工业和复仇者联盟的关系。

  很快我发现一个被重复提起的红标名字——

  Tony·Stark。

  Stark工业前前任总裁,以及……我睁大了眼睛,手头上正吃着的泡面差点打翻在键盘上。

  以及……钢铁侠。

  钢铁侠在“烁灭”之战中牺牲。

  

  钢铁侠。

  Tony·Stark。

  我在这两个名字里过完了一下午,我始终不知道这个人和Parker有什么关系,他们一个是Stark工业的总裁,一个是号角日报的小记者,无论如何也不该有关联。

  况且在Parker作为蜘蛛侠加入复仇者联盟的那一年,正是钢铁侠死亡的年份,他们也不该有太多交集才对。

  我翻了数百页的词条,毕竟Tony·Stark的履历比那个小记者可丰富太多了。我读了很多二十几年前的新闻,这位花花公子和富豪确实和Parker性情迥异,也许是我找错了方向。

  就在我准备放弃这条线的时候,我在一条Parker所在学校的年底嘉奖名单里找到了一些端倪。

  那是在“烁灭”的前一年,Parker因为在Stark工业实习项目中取得了良好表现而被学校嘉奖,上面显示Parker是该年度唯一一位进入Stark工业实习的学生,并且得到了Stark本人的赞赏。

  事情终于有意思起来了。

  于是我找到了一个报社的记者朋友,询问他有关Stark企业的消息。

  朋友正在境外采访,只是她与我年纪相仿,对二十年前的事件都不那么了解。

  最后她给了我一个号码,好像是她在Stark工业的一位朋友,让我有问题去联系他。

  几个小时后我合上电脑长舒了一口气,来不及吃饭便趁着刚刚入夜坐上了前往Stark工业的车。

  

05.  

  案件终于有了新的进展。

  我找到了二十几年前Peter·Parker在Stark工业实习项目的资料,其中有一段采访。

  我拿到那段录像带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Stark工业不太欢迎我,好像是不满意政府派这么个小警官来负责,带着铁丝网的门在我背后重重合上。

  我头顶上只有一盏破旧的黄灯,光明摇摇欲坠。

  

  我抱着录像带和其他资料回到公寓。

  我把它们放下时文件袋里滑出来了一张照片,我辨认出来那是年轻的Parker,他那时候大概只有十几岁。旁边有一个小胡子戴墨镜的男人搂着他的肩,我记得在Stark工业的大厅里见到他的挂画——那是Tony·Stark。

  他们一起拿着一张实习证明——那东西居然还拿倒了。Parker笑得太灿烂了,我这些天以来见过的关于Parker的影像都是他近年来的,他几乎没怎么笑过。

  Stark也在笑,只是更像是商业性的为了拍这张照片而笑。

  总裁和他的迷弟。

  我最后这样总结。

  我不再管那张照片,把它随手放在桌上,压在泡面盒子下面,以免被风扇的风刮走。其实弄丢了也没人找我追究责任,毕竟二十年前的事了,当事人全都不在了,也只是我觉得它还算一张有意思的照片。

  其他的资料没什么很有用的,多半是Stark那放在现在已经过时的一些发明研究,当然不过时的那些Stark工业也不会给我。

  里面有很多图纸是带着蜘蛛图案的,这逐渐证实了我的猜测——Stark是知道蜘蛛侠真实身份的,并且从那时候开始就在暗中给予蜘蛛侠技术援助。

  Stark是欣赏Parker的。我这样想。

  二十年前,风华正茂的钢铁总裁认识了初出茅庐的年轻英雄,年轻英雄吸引了他,甚至让他在他身上看到了年轻的自己,于是他决定帮助这个男孩,让他在成为英雄的道路上少走一些弯路——不过这都是我根据这些资料的猜测,毕竟就目前的信息来看Parker和Stark小时候除了智商高之外没什么相似的。

  忘年交啊,我感叹。

  原来英雄们有那么多故事。

  他们可能了解彼此之间英雄面具下最真实的样子,他们的生活也不是只有打架,战斗完他们会一起去喝一杯酒,也许还会去一家很难吃的披萨店里歇脚,就那么相顾无言一整个下午。

  曾经的Stark大厦也许也很热闹吧,毕竟Stark那么自我的一个人愿意把“Stark”的名号撤下来改换成“复仇者”。那么多英雄们,他们都聚集在这里,他们也会躺在沙发上聊天,开一个内部的小小轰趴,男人们卸下战甲,女人们收起暗刺,他们甚至会自己煎一个蛋煮一壶咖啡,然后相互抱怨对方那糟糕极了的手艺。

  我捏着那张有蜘蛛标记的战衣图纸。

  Parker是不是也在这所大厦里住过呢,他那时候应该是最年轻的英雄,大家也许都会下意识照顾他保护他,Stark也会邀请他去自己的工作室,跟他探讨装备升级上的看法——毕竟他们都是脑子很好用的人。

  我突然间好像窥见了什么东西。

  什么被时间和尘埃掩埋了的东西。

  ——这张照片是在Stark的遗物整理中留下的。所以是Stark在珍藏这张照片?我想我应该改改关于“总裁和他的迷弟”这个定义了。

  Stark既然知道Parker的身份,那么他一定邀请过Parker进入复仇者。不过我摸不准他的态度,也许他会嫌弃Parker年纪太小,不然怎么会直到他死Parker才加入复仇者。

  无可置疑的一点是,Parker对Stark一定很重要。

  据我所知Stark那个时候还没结婚,也没有孩子,也许他看到Parker时——那也说不通。我咬着手指,他这样在意Parker,给他这样多的支持,甚至——我翻着那些他给蜘蛛侠的战衣里加入的程序和功能——甚至到了这样无微不至的地步。

  有什么地方说不通。

  但我想我找到了Parker性格大变的原因了,这毫无疑问是因为Stark的死亡。

  他在“烁灭”之战里失去了Stark,从此扛起了Stark背过的那些责任,他完全抛弃了Peter·Parker该有的人生,继续作为蜘蛛侠活下去。

  这也好像有什么不对,Stark对他来说确实很重要,但这也……太过重要了。

  就好像Peter·Parker随着Tony·Stark一起死去了,只留下蜘蛛侠的一部分,来走Stark未完成的路。

  他们彼此重要到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步。

  

06. 

  我一直睡到了中午。

  前一天因为在Parker和Stark的关系上花了太多时间,我在凌晨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也幸好是休息日,不然我可能连实习的工作都要搞丢了。

  我去冰箱里拿了之前买的面包,切了几片后裹了一点过稀的果酱,一边吃一边又掏出来了手机。

  这次我没有再去搜索引擎,而是打开了社交网站。

  我隐约有了一个模糊的念头,而这个念头太疯狂了,事情已经过去了二十年,我不知道该如何去证实。

  我输入了年份,调至二十年前钢铁侠刚过世不久的时候,那时蜘蛛侠已经重新出现在纽约了,以及更多更具灾难性的战斗里。

  我见到很多人说他活成了钢铁侠的样子,他支撑起了大战后破碎的复仇者联盟,他是钢铁侠的后继有人。我不以为然。

  我觉得那个男人更像是活在了蜘蛛侠身上,从他还是男孩的时候,在这二十多年里慢慢长成了他的一部分。

  只是每次他都在战斗里伤痕累累,几次都被宣布濒临死亡,他听不得任何人提起死去的钢铁侠,甚至在记者会上面对有关钢铁侠的问题直接离席。

  还有人提起蜘蛛侠的自残倾向,认为这些年蜘蛛侠的行为和种种迹象都表明蜘蛛侠有自残倾向。还有人发起“有自残倾向的蜘蛛侠是否还有资格担起纽约和人类的未来”这样的话题讨论。

  我看着那些讨论,突然感觉到被压得喘不过气。

  我想,凭什么啊。

  他从那场战斗里活下来就是原罪。因为他活下来了,所以人们认为他必须继续做一个称职的英雄,他们把他的每一次拼命都当做理所应当,甚至因为他的心理问题而对他产生质疑。

  我的手指在发抖,在没有空调的五月里浑身发冷。

  天知道那个时候如果Stark还在,又会作何感想。

  天知道Parker怎么在这样的声音里荡了二十年的蛛丝。

  他飞的太高了,一旦蛛丝被剪断,他会狠狠摔下来。

  而这次,没人能接住他。

  

  我去了蜘蛛侠死亡的那条巷子。

  那里的警戒线早就拆除了,午后的日头太大了,地方又偏僻,根本没什么人。

  如果有人在这里打劫行凶,应该是毫无阻碍的。

  不,唯一的阻碍是蜘蛛侠。

  我走进去,那里有几家饭馆和酒馆,没有监控。我走到那晚他们发生冲突的地方,正在一家花店门口。

  花店门上挂着的小木牌显示正在营业,我推开门,在风铃声里走了进去。

  一个年老的女人正坐在木椅上在剪花,看到我后站起来,微微露出了个笑来。

  “您需要点什么?”她问。

  我走过去,把警官证给她看。

  她怔愣了一会儿,一下子坐回那把椅子上,我还没说话,她的眼泪就大颗大颗落下来了,都落进她手里拿着的那把雏菊花里。

  “他在我这里买了二十多年的花了。”女人说,“从他还是个小男孩的时候,那时候是每个月都来,后来是一年一次。”

  “我不知道他就是蜘蛛侠,直到报纸上这样说……他是个好孩子……那天晚上他来买花,正撞上有人打劫我的店,后来蜘蛛侠就来了,再后来……”她又哭起来。

  我安静听着,最后问她:“他买的什么花?”

  我想那个藏在时间后的秘密就在眼前了。

  “小雏菊。”女人哽咽着捏紧了手里那束修剪了一半的白色花朵,“他很久以前说过,这是钢铁侠最喜欢的花,钢铁侠是他偶像。”

  我恍然想起来,事发那天的日期我昨晚在钢铁侠的词条里也见过。

  那是二十年前Tony·Stark死亡的日子。

  他们死于同一天。

  
07.  

  我浑浑噩噩出了那家店,后来我意识到手上拿了一把花,我想起来是走之前从女人手里买下的。

  我在傍晚时走到了报道里描述的墓园,把那束花放在蜘蛛侠的墓碑前。

  这里点着的蜡烛都熄了,花朵也干瘪下去,只剩下我这把小雏菊直直站在那碑前。

  我不知道钢铁侠埋在了什么地方,但我想现在他们两个在一起了。

  

08.

  我转正了,能领一份还不错的薪水,也不用再每顿都吃泡面了。

  结案那天早晨,我第一个到了警局,警长没有多过问,我只说我把着案子结了,法医科给了我验伤报告。

  我拿着警长给的钥匙去了档案室,找到了蜘蛛侠案件的卷宗。

  档案室里的灯很暗,我又点亮了办公桌上那支蜡烛。

  愿他安息。我写下最后的结案证词,将案宗整理密封,放进档案室最高的柜子里。

  我写道:  

  蜘蛛侠死于雏菊花。  

  

  

END.

  

*悼词出自《蜘蛛侠平行宇宙》

*我希望这不会是他最后的结果,对我来说虫二是一个还算不错的开始

*我写完了,该你了 @不正不正君 

  
  *下一篇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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