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系列，冬夏可戳合集　

*一发完甜饼，无剧透

*这篇是真的糖，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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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游？”

　　“是野营！”Peter抬腿不满地蹬了Tony一脚，从他怀里翻出去，一屁股坐在沙发下边的小毯子上，和怀里的毛绒小熊一起同仇敌忾地瞪着Tony。

　　“有什么区别？”Tony嘟囔着，怀里空了让他皱了皱眉，他侧过身来，伸手去揉男孩在他怀里滚乱的头毛。

　　Peter想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没能反驳出来什么。于是他看起来更生气了，拍掉了Tony的手，抱着他的小熊光着脚往卧室里走。

　　“我又没说不让你去……”Tony在后面无奈的提着两只袜子追过去，初春的天气还有些冷。

　　

　　这是一场一个礼拜左右的春游，说走的是Peter，此时第三天便撑不住了想人的也是Peter。

　　Ned在营帐外面生起了火，他似乎在叫Peter。

　　在睡袋里翻滚了一个下午的Peter最终还是没能打上一会儿瞌睡，他把怀里的小熊在睡袋放好，一边应声一边掀开帐篷走了出来。

　　太阳正挂在树枝最下面的枝头上，这时阳光也还有点刺眼。Peter眯了眯眼睛，在Ned旁边坐下。

　　他心不在焉地用手指夹着一根纤细的枝条在泥土里戳戳画画，不得不承认，他现在有点想念他的那位钢铁英雄了。

　　这个时候Tony在做什么呢？他用枝条在地上胡乱勾出了一个带墨镜和胡子渣的小人头来，歪头想了想，又在下面画上了喷出的火焰的形状。最后他又添了几笔，在小人脑袋上又加了几丛火苗。他看着小人呵呵地笑起来，在意识到自己有多傻后又闭了嘴。

　　“Peter！”那边Ned又在叫他了，他扔下枝条，跑过去帮忙加碳。

　　女孩们把食材都串好了，Ned那边的火烧得正好，Peter托着下巴望着跳跃的火苗，在青烟里打了个阿嚏。

　　烧烤吃得没太有滋味，Peter没吃几串。入夜后山谷里温度下降，他们又选在了河畔上扎营，没多久这些青少年们就都扛不住了，一堆堆散了去，躲回了自己的帐篷里。

　　Peter跟着老师们把垃圾和烤架收拾好，回到帐篷时Ned的呼噜声已经打起来了。

　　他轻手轻脚地拉上拉链，外面湖面上的风声簇簇的，他把Ned露在外面的手臂轻轻塞回睡袋里，这才爬进自己的睡袋。

　　把小熊整个抱紧在怀里后，他才渐渐感觉到那么点儿踏实。走之前Tony答应会帮他夜巡，替他好好看着纽约。他想现在Tony应该正浮在纽约的夜色里，金红色的战甲和纽约的灯火映在一起，远远望着他的方向。

　　他笃定Tony会也想着他，也会因为心里揣着他而茶饭不思，也会在凌晨里怀抱空空地悬着心醒来。

　　Tony会不会在早晨一如既往地煎两个蛋呢，在打好的橙汁倒出来有两杯时才发现自己不在他身边，然后怅然去阳台上点起一支烟来。

　　自己不在，又没人管他抽烟了。

　　Peter搂紧了小熊，他闭上眼睛，觉着外面天上的星斗都转了几转了，却还是睡不着。

　　在他翻完第二十九个身时，一双温热的手隔着睡袋攥住了他的脚踝。

　　他猛地绷紧了神经，小腿都僵硬起来，直到他藏在身体里的记忆悄然苏醒，隔着纤维袋子他都认出了那双手。

　　那双手曾无数次描摹他的小腿和脚踝，远比现在更紧和，那双手也曾描摹他身体的每一寸，他熟悉那双手甚至远过熟悉自己的手。

　　那双手上有山脉般纵横的纹路，那上面每一条沟壑他都填满过，亲吻过，如同拥有那双手的人填满他亲吻他一般。

　　他的呼吸都在这一握里急促起来。

　　那双手顺着他的小腿摸上来，他抱紧了小熊有点发抖。似乎察觉到了他在抖，那双手顿了顿，从他小腿上拿开了。

　　他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被从睡袋里刨了出来。

　　他侧脸上被印了一个吻。

　　他还闭着眼，却能体味到正注视着他的眼睛含了多少深情。

　　那也曾是一双多情的眼睛，像是透明的琥珀包裹了一整片大地。Peter也曾忐忑，忐忑于为何这双眼睛如老树抱地般扎根在他身上。

　　他也曾想过很多次，这双眼睛会一直落在他身上吗，就像大雨降落在地上那样。这个人会一直围绕在他身边吗，像行星围绕太阳那样。　　

　　而Tony告诉他，他会。

　　他会横跨山河不远万里地奔向他。

　　他会踩着星光来见他。

　　他会紧紧拥抱他，带着凝成露水的夜色与灯火，思念也露水般裹挟着他，Peter在这怀抱里睁开眼，正对上男人潮湿又多情的眼睛。

　　只是所有多出的情如今也都给了他。

　　“想我了吗？”Tony咬着他的耳朵道。

　　Peter没说话，他踮起一点脚来，凑上去在男人嘴角飞快掠过，就像他们曾在日出时见过的那只掠过湖面的白鸟。

　　Tony是他的湖，是他的山，是他的日月，是他的天地。

　　他也是Tony的。

　　他们互为万物。

　　

　　他们并肩坐在湖边一根半截斜横在水里的树干上。

　　“想。”不久后Peter这样说。

　　Tony愣了很久，才明白过来男孩这是在回答他在帐篷里问的问题，尽管他早就得到了答案，这会儿还是又笑起来。

　　他往Peter那边挪了挪屁股，靠得更近了些。

　　“我知道。”他说，想了想又补充道：“我也很想你。”

　　“我也知道。”Peter偏头瞧着他，他的头发没顾得上打理，在额头上胡乱翘着。

　　Tony伸出手来拨弄着他的男孩那翘起的头毛，他们都对这样的小游戏乐此不疲。哈皮曾见过一次，身体力行地表示出了什么叫一阵恶寒。当然他们毫不介意，并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Tony撞了撞Peter的肩膀，Peter一边笑着讲着“别闹”，一边顺着他指的地方望过去。

　　那地上的划痕模模糊糊，似乎是个小人的模样。Peter一下子想起来了傍晚他坐在这儿无聊时的作品。

　　“抽象派。”Tony煞有介事地点评道。

　　Peter翻了个白眼没理他，只是这白眼一翻正好落在天上。这里没有城市那些五彩斑斓的光源，星星和月亮都一同耀眼起来，亮晶晶落了满天，映得湖水里也都是，像是沉了满湖的宝石。

　　Tony看够了那幅画，想再打趣几句，却正撞进男孩明亮的瞳仁里。

　　年轻的英雄正仰着头，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好像他这一眯，那些映进他眼里的星星都要流淌出来了。

　　不过不会的，Tony想，他不会让他的男孩流一滴泪，他会守护男孩的那些星星，那都是他的财富。

　　于是男孩仰头看着星星，他侧头看着男孩。

　　他三天来的思念在此终于得以排解，他吃够了两份煎蛋，也喝够了两杯橙汁。于是他撒手下那些琐碎事务，匆忙奔着山脉来了。

　　他来这里，就是为了能跟他的男孩多待一会儿，陪他看会儿星星。

　　他原以为没有比这更美的事情了，直到Peter眨了眨眼睛，目光从星星上落回他身上，然后他的男孩说：

　　“我爱你。”

　　Tony在片刻间失去了对世界的感知。

　　他甚至不知道去如何表达此时的心绪，好像世上所有的动作和语言都不足以表达他胸腔里澎湃而起的情感。　　　　

　　他欣喜若狂，念叨着Peter那句“爱”。

　　太美了。

　　这句话这个词太美了。

　　这不是Peter第一次对他说爱，他听起来却每次都如第一次。

　　于是他只能奋力用眼睛望着他，用耳朵听着他，这样告诉他，他也爱他。

　　“我知道。”Peter笑着，“我知道你也爱我。”

　　Peter抱着他的胳膊，往他身上靠了靠。

　　“冷吗？”Tony问。

　　“有一点。”Peter闭着眼睛答。

　　初春的湖风好像都避着他们刮，但也还是冷的，Tony掀开大衣把Peter裹了进来。

　　“有你在还挺好的。”Peter嘟囔着。

　　“那当然。”Tony哼哼着，突然又起了逗弄他的心思，“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呢？”

　　“我会去找你。”Peter毫不犹豫道。

　　“找不到呢？”Tony也闭上眼睛，与Peter紧靠在一起。

　　“那就一直找。”

　　“一直找也找不到呢。”

　　“那也要一直找，直到我们都死了，都死了我们就会一直一直在一起了。”Peter轻声道。

　　“你别想甩掉我。死亡也不能帮你甩掉我。”

　　死亡也不能帮你甩掉我，他只能让我们离得更近，一起长眠到宇宙尽头。

　　这是我对你的爱。

　　是横跨宇宙的爱，从有时间的这头，到无时间的那头。

　　Tony没有再说话，他抱紧了男孩。

　　又有风来了，他们也不再觉得冷了。

　　

END.

　　

*二刷完短打，我爱他们，他们的爱太真切了

*看见鱼缸头管虫叫“kid”我的刀就收不住了

*感谢各位的支持，本篇也会收录在《不辞万里》中

今天刚开预售，远远超出了我的预想，谢谢各位爱我的文章，爱我文章里的他们

*我们下一篇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