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mmary：Tony Stark有一份私藏了十年的生日礼物。

*和 @不正不正君 歪一起写给虫的生贺，愿他永远年轻，永远都是英雄

*mcu背景，假设铁在年少时成为钢铁侠，并与虫相遇

*上篇在这里＜上篇＞

　　

　　

　　Peter想过很多次，他和Tony该如何重逢。

　　起初他想，Tony只是暂时被抽调离开，说不定某一天他们在联盟基地里会再遇见，Tony端着咖啡他端着牛奶，两个人在茶水间倚着门框聊上一个下午。后来他又想，美国这么小，也许他什么时候荡着蛛丝在大厦间飞驰而过时，Tony正在他脚下的街道上买一根西班牙油条。再后来，他只从同事的报告里听闻那人，他的战绩如何辉煌，“钢铁侠”这三个字如何在群众眼中光芒万丈。

　　重逢这个词对他们而言在这十年里渐渐遥不可及，他们明明在同一个星球上呼吸，却好像被隔在不同的平行宇宙，再也没有交集。

　　命运使然。偶尔Peter战后坐在残垣上时这样想，青烟在他眼前升起，像是Tony总在夜里抽的那支烟。他只觉得这位兄弟走得太快，好像有什么东西他还没来得及抓住，就随着他一起风一般溜走了。Tony这一走，带走了他心里的一块，让他总是患得患失，不停去思考当年究竟出了什么差错。

　　也许他太过愚钝，那些蛛丝马迹明明能够在一遍遍的描摹回放中串联，他却遍寻不得。

　　他只能一次次乞求他们能再相逢，让他解开这场十年的有始无终。

　　直到这一刻，他终于经历了这场重逢。没有设想过的欣喜若狂或苦大仇深，鲜花和烟酒都没有，只有沉默，泪水，和刀锋。

　　他原本练习过很多次的开场词也都没有用上，他字字泣血。Tony终于又抱住他了，终于又把手掌贴紧在他胸膛上了，他努力睁着眼想看清他的模样，却什么也看不见。

　　世界好像在下雪，他的眼前苍白一片，最终什么都不剩了。

　　

＜三小时前＞

　　“以镇子的中心大道为界，我们负责东区的警戒，你们负责西区。”Tony在全息地图上做好标记，随后望向身边的女孩，“你们领队呢？”

　　“他去做地形侦查了。”女孩回答。

　　Tony点点头。这次的临时调遣虽然仓促，但幸好他的队伍一直训练严格。他原本有些担忧与他一样临时调来的另一个小组，但现在来看对方也不会太糟糕。毕竟在复仇者选拔里留下来人，总不会太差。

　　他们这次的任务是拦截一名危险值超标的逃犯，逃犯乔装后混在节日游行的队伍里，一路北下到这个镇子。这是联盟在评估过后得出的最容易阻截的地标，比大型城镇人口密度小，地域开阔无山湖，方便他们行动，且能最大限度保障平民安全。

　　这也几乎是他们唯一拦截下这名罪犯的时机，从这里再往下走的话，他就能混入大都市，到时候便是水滴融入河流，再难寻找。

　　Tony分配完组里的任务，现在就等晚上的节日游行了。还有三个小时，结束了这次的任务，也许他还能捞到一个不长的小假期。他已经在盘算要在这个假期里去什么地方了。

　　去瑞士的雪山里住上几天，还是去罗马晒晒太阳？他攀上信号塔，这是这镇子里最高的一栋建筑。

　　去罗马的话，要许什么愿望？

　　他往上攀的手顿了顿，站在原地长长叹息了一口气。他不该再去相信那些所谓愿望了，他想起自己十八岁时许下的生日愿望，如果连生日愿望都不能实现，那也没什么愿望能再让他惦记。

　　他抬起手，下意识想去点手腕上的腕表，最后又想起任务，堪堪收住。天还没黑，他不能在这个时候提前暴露身份。他翻了个身，灵巧地荡到塔尖下面，踩在小臂粗的钢骨上。

　　这里不算很高，与他所到达过的最高处相比不值一提。这些年他一直不喜欢能俯瞰城市的高处，这总让他想起天台那样的地方，想起一段不得善终的过往。

　　他总以为他飞得够高就能摆脱那段过往，就能把所有的不甘都放弃，坦然祝贺另一个人总会到来的幸福。十年中他用尽所有去打听Peter的生活，在得知他们都孤身一人后又不知该作何反应。

　　他敲了敲自己心脏的位置，那里现在还没有裹上铁甲，敲起来也没有脆响。后来他飞的很高了，也明白了，那段过往他无法摆脱，因为无论他飞多高，飞去那里，他的心都一直在他胸膛里。

　　他不能摆脱他的心。

　　Tony眯起眼睛，他似乎在镇子的楼台间看到了什么飞速而过的影子，但是再去看时，却又不见了。

　　

　　夜晚被狂欢的乐声点燃。

　　临时小组的成员在暗处做好了埋伏，Tony始终没有机会见到对方的领队，只是有人来给他递消息说领队已经到位。

　　Tony没再把太多的心思花在这上面，联盟里不善社交的怪人有很多，他和其中不少都打过交道，虽然有的人难缠一些，但在任务上都总不会马虎。

　　他混在人群里，随着狂欢的队伍一起推进，脸上还画着油彩，高举着什么彩色羽毛扎起来的节日花环。

　　他不停地去摸手腕上的腕表，只要他敲击两下，战甲就会覆盖上他的全身。这是十年来他最新研制出来的纳米技术，可以在战中迅速生成其他形态。这次也是他第一次带它出来实战。

　　但他总有些不安，他在脑中不停地循环任务流程，把每一个细节都推敲了无数遍。他确保没有纰漏，但那颗心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悬着。

　　他把手放在胸膛上，感受到了剧烈的跳动。这跳动传至他全身，他深深吸了口气。

　　变故陡然而生。

　　游行队伍中部托举着一只巨大的火盆，有一辆小型汽车那么大，里面烧着炭火，上面架着烤架，串起来几只羊腿。围观的民众随时可以去撕扯上面的羊肉下来吃。

　　现在那里面的火焰猛然升高，上窜至半层楼的高度。围观的民众以为是什么新加入的节目，都在拍手叫好，但Tony看到抬着火盆的游行人员都愣住了。

　　这不是事先安排好的。

　　“行动！”他对着对讲器全力吼出，同时那火焰继续高涨，已经高过了周围建筑的楼顶！

　　Tony此时终于明白这逃犯为什么危险度超标到调用两个小队的程度了。他敲击腕表，Mark54瞬间覆盖上他的全身，他掌心下压，在动力装置的推动下瞬间上升。

　　但有人比他更快。

　　火焰中的人形刚刚凝聚，便被一截相互裹挟着银白色的丝线缠绕起来，红蓝的身影在屋檐的阴影下一跃而出，月光照亮了他战衣上的蛛网纹路。

　　Tony硬生生顿在半空中。

　　那人似乎还没有注意到他，几个翻腕间把火焰人裹了个严实，双臂上蓄起力量，把火焰人直直提了起来，带离了下面惊慌的民众。

　　Tony被这变故晃了半刻心神，他回神后两人都已经只剩下背影了。他迅速向着两人离开的方向追去，同时呼叫其他人支援。

　　Tony赶到的时候，蜘蛛侠和火焰人正厮打在一起。他对蛛丝成分再清楚不过了，无论Peter如何提升它们的性能，在高温下都不可能支撑太久。

　　这么多年了，他还是习惯一个人去面对最大的危险，习惯把所有人都挡在身后。

　　那个名字就要从他嘴边迸射出来了，但他硬生生忍住，他绝不能在这个时候让Peter分神。

　　然而那边的楼台上还有观看节日游行的民众，人们四下逃散，有个孩子被挤上了天台边缘，眼看就要掉下去了。

　　Peter也注意到了，他离那孩子更近，他一手射出蛛丝制住火焰人的活动，另一手的蛛丝缠绕上那正在下坠的孩子的腰。

　　他往这边跃来，牢牢把孩子抱在怀里，再落脚时正停在Tony眼前。他弯下身拍了拍孩子的头，再直起腰来的时候正撞上钢铁侠浅蓝色光芒的眼睛。

　　Peter明显也怔住了，他站在那里不知所措，似乎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下一秒他面罩的白色的眼眶猛然缩了起来，蜘蛛感应袭击了他，可他现在不能躲开，他身后就是Tony。于是他站直了身体，火焰直接贯穿了他的心口。

　　他倒下时下意识向面前的人伸出手，隔着铁甲的面具他不知道那人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他已经看不清也听不清东西了。

　　

　　Tony已经一天一夜没睡了。

　　那团火利剑一般插进了Peter胸膛里，几乎烧死了触碰到的所有组织，它擦着Peter的心脏过去，差一点便要焚烧到了那颗年轻的心。

　　Peter躺在联盟最顶层的监护室里，已经昏迷了整整二十四个小时。

　　起初Tony不被允许进入监护室，但主管这次任务的正是他们两人当年的顶头上司，上司早在十年前就把他那点心思看得一清二楚，Tony的调令还是他签的。

　　于是Tony就这么被放了进来，他知道上司什么意思，如果不成，这就当做他们的最后一面。

　　男孩安安静静躺在病床上，像是曾经无数次在他身旁闭眼歇息。他的头发长长了一些，打着卷，在灯光下金灿灿地，像是发着光。他看上去还和以前一样，除了过分苍白的那张脸，和胸口上的大洞。

　　“你真的……”Tony原本想骂他一顿，但刚开口便说不下去了。他有气无力地趴在床边，埋头在那男孩摊开的掌心上。

　　“你是不是……你是不是故意的啊。”他最后叹了口气，“你是不是不想见我，所以索性这么躺下了，这是你们设计好的对不对？你只是睡一觉，等我走了就会醒过来了？”

　　男孩眼睛闭着，睫毛也不晃动。

　　Tony还记得他曾经在Peter睡觉的时候伸手去盖住他的眼睛，Peter再睁眼的时候，睫毛扫过他手掌，就像是在亲吻他的掌心。

　　“我很想你。”Tony轻声道，“我确实有错，我承认我一直躲着你。”

　　“我曾经问你，你有没有想过爱情。其实那个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认真考虑过，还是只凭着满心的热血，觉得爱就是一往直前。我想着，我既然决定了愿意和你一直走下去，你就应该也是如此。”

　　“我以为我表现的足够明显了，我也以为你是懂我的心思的。我生日那次，你陪我在纽约飞了一晚上，我差点就要说出口了。以及那么多次，你只允许我碰你的头套。我以为，我以为你也是爱我的。”

　　“这十年，你每去一个地方做任务，你接触了什么人，制服了什么罪犯，我都会在事后去联盟偷偷调档案出来看。你真的是个很棒的英雄，多么穷凶极恶的罪犯都能制服。”

　　“你记不记得，旧金山那次。”他伸手将Peter额角的碎发捋开，“那次你从五层楼高的塔上摔下来，摔断了腿。我知道以后吓坏了，连夜跑去了联盟在那里的分部。只是我到的时候你已经醒过来了，正跟你的组员嚷嚷着疼。我在门外头站了一会儿，就回去了。”

　　“还有柏林那次。那次我的小组也在附近出任务，我原本想偷跑去看看你，跑到之后才知道你们已经紧急调离去了别的任务，我好生气，一脚踹瘪了路边一个垃圾桶，原地蹲了一会儿，又把它一点点掰了回来。”

　　Tony说到这里轻轻笑了起来。

　　“他们说你的心差一点就要破碎了，不过别怕。”他手指叩了两下胸口的战甲，那里弹开，露出一块方匣来，Tony伸手进去，像是将自己的心脏掏出，“我会给你我的心，它们会一起，重新拼凑起来你的心，这样我们就永远在一起了。”

　　他摊开手掌，里面攥着一颗莹蓝色的心脏。那是他藏了十年的东西。用蓝色宝石，按照他的反应堆做的缩小版，最后串成一个指甲大的挂坠。

　　十年前他本该在Peter的生日上，把这颗心脏送给他，告诉他，从此你拥有了我的心。

　　“你拥有我的心了。”他这样想着，也这样说了出来。他摸到被子下Peter的手臂，一寸一寸向下，顺着血管摸到手腕，心跳与那微弱的脉搏同步。然后他摊开Peter的手掌，把本该属于他的那颗心放进他手心里，将他的手指牢牢闭合。

　　他抬头，却见到Peter眼角滚下一颗泪来。

　　他怔怔望着那男孩睁开红肿的眼睛，男孩抓着那颗心的手攀上他还未撤离的手，与他十指相扣，那颗心被他们两人的掌心牢牢包裹住。

　　“十年前，你说等我们都成年了，要和我谈一件事，是什么？”Peter沙哑着开口。

　　他其实很早就醒了，意识昏沉中听见有人在不停叫他的名字，说一些他很久之前的往事，他觉得似乎是那么回事，又不是那么回事。他想要睁开眼睛去看看是谁一直在注视他，这目光太热切，让他几乎就要燃烧起来了。

　　可他浑身酸疼，连手指都动不了，眼皮也撑不开，只能听身旁这人絮絮叨叨，讲一些有的没的。后来他渐渐觉得难过，他想这人好惨，他的故事好悲伤，他一份这样厚重的爱竟然藏了十年，这怎么能藏住呢。他又想，那个被这人惦记了十年的傻蛋是谁啊，他好幸福，能被人这样爱了十年。

　　他就这样一直躺着，他听到的东西渐渐清楚起来，那些回忆也潮水一般漫上来了。他茫然着，在那些数不清的重影里一帧帧翻找。他只知道自己好像弄丢了什么，好像弄丢了……自己的心。

　　最后他听到一句，“你拥有我的心了”。

　　心脏被灼烧的空虚被骤然填满，他好像一下子有了力气，从漫长的沉睡中苏醒。

　　他拨开身边碍事的管子，一手抓住Tony还在怔愣的肩膀，“我在问你话！那件事是什么？”

　　Tony举起他们还相扣着的手，和里面莹蓝色的心脏：

　　“我爱你。”

　　Peter望着他们紧紧契合的十指。眼泪汹涌地滚落。　　

　　“上次你说，我们只有十八岁。现在我们已经二十八岁了，是可以说爱的年纪了。”Tony轻声道，“我想再问一次……”

　　Peter向他靠拢过来，用亲吻终止了他的话头。

　　在这场漫长的沉睡里，他好像重新走过了这二十八年，前十八年是彩色的，后十年是灰白的。他拼命去看那些彩色的瞬间，那里面全都是一个人的笑脸。

　　Tony Stark。

　　他终于迟钝地意识到这些年他错过了什么。

　　“我……”他哽咽着搂住Tony的脖子，“我也爱你。”

　　Tony一言不发地抱紧了他。

　　很快他又松开他，把他们一直紧握着的一双手打开，把那颗蓝色心脏放进Peter手心里。

　　“叫我的名字。”Tony笑了笑说，“这东西还有一点点触发机制。”

　　“Tony？”Peter捧着那颗心，试探着开口。

　　“换一个。”Tony咳了两声，挠了挠头。

　　Peter瞧着他的样子，有了那么一点念头，于是他紧紧盯着那颗莹蓝色的心脏，声音轻轻吐出来：

　　“Mr……Stark？”

　　蓝色心脏发出轻微的脆响，Peter几乎要以为它碎掉的时候，它泛起淡淡的光来，从中飘出悠然的吟唱。

　　

“And you're here in my heart

你融入我的心灵

And my heart will go on and on

我心与你同往 与你相随

Love can touch us one time

爱每时每刻在触摸我们

And last for a lifetime

为着生命最后的时刻

And never let go till we're gone

不愿失去，直到永远

Love was when I loved you

爱就是当我爱着你时的感觉

One true time I hold to

我牢牢把握住那真实的一刻

In my life well always go on

在我的生命里，爱无止境”

　　

　　My Heart Will Go On。

　　蓝色心脏上迸溅起一朵微小的水花。Peter捧着那颗心眼泪又掉下来了。

　　Tony反倒有些无措，他一直觉得Peter太爱哭了，以前也总喜欢拿这点来取笑他，如今却只想把他好好捧在心头上，一滴眼泪也不让他掉。

　　于是他弯下身子来凑过去，一手轻轻揉了揉他的头毛，告诉他：

　　“我心永恒。”

　　十八年我决定要把心给你，这话一直算数，十年里我把它放在我胸口，如同我真实的心脏一般，一起跳动。我带着它飞上天空遁入海洋，就像带着对你不变的爱意。

　　我为你保存了这颗心十年，如今该交给你自己来保存了。

　　“生日快乐，我的小英雄。”

　　以后的每一年，他都不会再缺席这句话。

　　

END.

　　

*再次祝我们全世界最可爱最勇敢的小英雄生日快乐！　

*愿这世间所有的等待都有结果，所有的真心都不错付

*和歪的第一次联文，说要给小虫写生贺都不知道写啥，一合计就干脆一起写了，希望大家能够喜欢

*下一篇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