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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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3: Elevenstars/sy:苏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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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认领存档啦,感谢大家的喜欢


铁虫“大逃猜”:

*教授铁X蛇院虫  HP 邓式养成


*斯莱特林式纸鸟恋爱


*我流he  有私设


 


00.  


    “Stark先生,我对您而言,算是什么?”


    “如同灰尘。”


 


01.


    “先生,我的一生都该是被决定的吗?”十七岁的男孩平静地站定了。


     他从墙角的阴影里走出来的时候,Tony就合上了钢笔的笔帽。办公室里足够暖和,可Tony还是觉得这个冬天太冷了,他想起来之前把窗户开了一条小缝。


     于是他侧头看了看那条窗缝,有白色的风刮进来——是下雪了。


     雪花融化在奔向壁炉的半途中,男孩就着那股冷气抬起头,汹涌的目光直奔向桌后一直沉默的男人。


    “我只想再问您一句,我对于您而言——”


    “如同尘埃。”


     他闭眼听着冗长的沉默,和男孩离去的声音。


     你是尘埃,存在我生活里的每一寸空气里,每一片阳光中。


     我的呼吸里全是你,我的身边也都是你,你是我最无法割舍的东西,我用生命在爱着你。


     可我不会告诉你。


 


     这雪下起来,像是下了七年,从时光那头下到时间这头。


 


02.


    Tony Stark,这对Peter Parker而言应当是全部。


     那时十岁的Peter正在折一只千纸鹤,小胡子的男人打着伞在这个雪天忽然造访,他和Peter父母说了两句什么,Peter便被妈妈打发去了楼上同他那些毛绒玩具玩了。他抓着折了一半的千纸鹤有些不满,在自己房间里把那只纸鹤折好,然后点了他的翅膀。


     小鸟抖了抖白色的翅膀,摇晃着扑凌着翅膀缓慢上升,颤巍巍打了个转。


     十岁的Peter托着下巴看着纸鸟绕着吊灯飞着,Tony就是这个时候进来的。


     男人的小胡子上还沾了些融化了的雪水,胳膊外侧的毛呢布料看起来有点湿。


     外面的雪还挺大的,Peter想。


     男人挑眉望着那只纸鸟,倒是没露出什么很意外的表情,这反而让Peter有点意外。


    Peter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和别人不一样。他第一次让花瓶里枯萎的玫瑰花重新盛开的时候,他的妈妈就露出了惊慌的表情,那束花是爸爸送给妈妈的生日礼物,Peter只是想它能多开一会,妈妈让他不要在外人面前展露自己的能力,要他像个正常孩子一样生活。


     本想逗朋友开心却吓走了唯一的朋友后,Peter便知道什么算是 “正常”了。于是他把那些小把戏都藏了起来,只在一个人时给自己表演,他也习惯了别人惊慌失措的样子,甚至有时会以此来捉弄某些看他不顺眼的小校霸。


     可没人分享的小把戏总会让人觉得失落。


     小胡子先生从大衣内兜里抽出一根长木棒,朝他的纸鸟远远点了一下,纸鸟在空中绕了一个圈,白纸舒展成了真正的柔软羽毛,白色的小鸟欢快地鸣叫了一声,从窗缝里飞了出去。


     男人走过去,帮他把窗户关上,坐在了他的木桌上。


    “我跟你走。”Peter在男人说话前先开了口,他看着男人琥铂色的眸子,“但你要教我变小鸟。”


     男人点头,向他伸出手。


    “Tony Stark,霍格沃兹魔法学校斯莱特林学院院长,也是你未来的魔药学教授,我来带你去一个属于你的世界。”


    Peter从那时起,再没放开过那只手。


     妈妈含着眼泪给他系好围巾,把他的小箱子交给Tony。


    Tony一手打伞,一手提着箱子,Peter想了想,抓紧了他大衣的衣角。


    “你也会抛弃我吗?”小小的男孩仰起头来,雪花落在他眼睛里。


    Tony想了想,把那只不大的箱子换到拿伞的那只手里,用空出来的那只手握住了攥紧着他衣角的小手。


     他的手没有Peter想象的那么暖,甚至还有些凉意,于是Peter朝那只大手哈了口气,又搓了搓它。 “你冷吗?”他问。


     男人终于停下脚步,他看了Peter好一会,最后说 “现在不冷了”  。


     他更用力地抓紧了Peter的小手,两个人走进了深冬的风雪里。


     后来Peter学会了变小鸟,也会了更多绚丽的魔法,可他最拿手的仍旧是这一招。


 


03.


     第一次他把纸鸟变成白色的鸽子时,Tony正在泡茶。那白鸽扑棱着翅膀落在男人肩头,茶面上飘起两片雪白的绒毛。


    “Nice work,kid.”男人仰头望着那只盘旋的白鸟,流露出那么点笑意来。


     男孩点了点头,对这样类似的夸奖显得不那么适应。他犹豫了一会儿走到Tony身边仰望他,“Stark先生,”他琥珀色的眼珠定定望着男人,“您能告诉我,我父母是谁吗?”


    Tony把正端着的茶放在桌子上,他俯下身子来,“谁告诉你的这件事?”


    “我被分到了斯莱特林,我的父母不可能是麻瓜。”Peter看着他,眼睛里看不出什么喜悲,“我想知道我的亲生父母是谁,他们为什么要抛弃我。”


    Tony蹲下来,被他阻拦的阳光也随着他的动作铺洒下来,落在Peter脸上暖洋洋的,“他们没有抛弃你,他们比任何人都爱你。”


     男孩歪了歪头,眼睛里有点疑惑,有点茫然。


    “很多爱都是无可奈何的,也有的是身不由己和一往直前。但这些都是爱。”Tony轻轻拍了拍孩子的肩膀,“所有的爱都是勇敢的,且应当被称颂。”


    Peter注视着男人与他一样的棕色眼瞳,“您的意思是,您以后才会告诉我,是吗?”


    Tony无奈地摇头,“我是有这个意思,但这不是主要的意思。我主要的意思是,你的父母是很勇敢的人,他们都很爱你,胜过爱这世间其他的任何。”


    Peter点头,“您也爱我。”


    “我当然爱你。”Tony说这话的时候没去看这孩子的眼睛,“可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这样想。”


    “您想让我了解到的是真相中柔软的一部分。”男孩笃定道,他还小,对很多词汇的使用不是那么恰当,但Tony听来又觉得合适极了,“您把坚硬的部分藏起来,想等我日后更坚强的时候告诉我。您是在保护我。您说爱有很多种,我想这也是爱。”


    Tony沉默了相当久的时间,直到背上的阳光烤得他感到热意,他才站起来。他蹲得太久了,再站起来时还踉跄了一下。


     他罕见地没笑着跟Peter告别,只匆匆热好了三明治放在桌上,披上外套出了门。


     小小的孩子站在餐厅的桌后,午后的阳光把他包裹起来。他发着光站在那儿,眼里也难得亮起了光。


 


04.


    Peter是个早慧的孩子,这一点Tony从接他那天便断定了。每当那孩子用与年纪不符的淡泊目光望他时,他总是先错开眼的那个。


     那孩子眼睛太亮了,像是能看穿他所有隐埋起来的心思。


     成长里的孩子长得格外快,十来岁的时候也正逢幼苗拔高,身形也拉长得快极了,少年的轮廓逐渐显现出来。等Tony反应过来时,昔日只及桌高的男孩已经长成了到他下巴的少年。


     少年正捧着诗歌在窗前读着,夏天的风吹进来卷起他的头发和领角。他有点犯困,打了个哈欠便趴在桌子上枕着隔壁睡着了。


    Tony走到门口时,蝴蝶正亲吻着少年淋着阳光的发旋。


    Peter睡的浅,听着他的脚步声醒了过来。


    “Stark先生?”他揉了揉眼睛坐直了身体,浅色的眼珠转向来人,他轻轻笑了笑,“您今天回来得很早。”


    Tony走到他床边坐下,“我有点事要去办,这事可能有点危险,所以我来问问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


    “您说爱是一往直前。那我须得勇敢。”Peter把他先前看的合集合上,“还有一个礼拜就到我十八岁的生日了,我们能赶得及回来吗?”


    Tony揉了揉少年扬起的头发,“差不多吧,看你表现。”


 


    Tony带着Peter去了俄罗斯的远东地区,他们沿着科雷马河走了两天,西伯利亚的风在山地上刮着,雪花生生割在他们脸上。


     他们走进切尔科沃的深山里,松针在鞋底发出松软轻微的声响。


    Peter隔着手套搓了搓手,又把毛绒帽子往下拉了拉盖上露出的耳垂。


    Tony见他冷得厉害,往他身上又套了一层保暖的咒语,把男孩搂住,在他脊背上大力揉搓了几下。“好些了吗?”他问。


    Peter点了点头,睫毛上铺了一层白白的雪沫,眼睛都像是要被这风雪冻住了一般。


     他们继续往前走。


    Peter在来的路上问了Tony他们此行的目的。


    “屠龙。”Tony这样答他。


     那时Peter正窝在飞机的座椅里裹着毯子捧着一小杯热咖啡,他茫然地眨了眨眼,小口小口地啜着苦涩的液体。


     后来他还是睡过去了。Tony想让他倒时差不让他喝咖啡了,他有点不服气,便撑着一口气不睡,跟Tony较劲。可后来他眼皮打架,无知觉地便靠在了身边男人的半边胸膛上。


     座位狭窄,Peter睡得不太舒服,在座椅里拱来拱去。Tony偏过子去给他拉上了舷窗,Peter就着他的半边身子又往下滑了滑,后来索性蹭到他双腿上,满意地哼哼了几声。


    Tony垂眸看着少年的睡颜,他想抬手拨开这孩子额角的碎发,手伸到一半又堪堪停下。


     他想扭头看看外面的黄昏,又想起自己已经拉下了窗挡。


     于是他又低下头来,长久注视着膝间的男孩。


     他只觉得眼睛酸痛,在那颗眼泪落在男孩脸上前,他伸手接住了它。


     他看着湿润的掌心攥紧了拳。


     最后他还是用已经干了的手心摸了摸男孩的头发。


 


05.


     他们终于在太阳落下前找到了一个可以落脚的山洞。


     两个人生起了火,靠在石壁上抱着手臂打哈欠。


    “我就要十八岁了。”Peter把下巴搁在胳膊上,突然道。


    Tony点了点头,等着他的下文。


    “您别让我问,我就不问,可我现在就要十八岁了。”火堆里燃起的火焰在男孩瞳仁里跳动着,“我想知道有关我父母的事,什么都行。这个算是我跟您讨的一个生日礼物,行不行?”


     他话讲完了没多久,Tony那边从外套内兜里掏出来个东西递给他。


     有雪花从洞口被风卷进来,融化的雪水落在泛黄的老照片上,一双男女拥抱着微笑。


    Peter用手指拭掉那点水渍,一点点抚摸着照片上两人的模样。


    “是他们。”他轻声道。他一直以来都叮嘱自己不要想,知道的越少思念就越少,他不该为难自己。可他越不去想,那些想念就越积越厚。


     他想他在尚为婴儿时,他母亲是否会在每一个夜里就着银亮的月光给他唱一支轻柔的入眠曲子,他父亲是否会对着啼哭的他手足无措,那些骑大马的幼齿游戏,是否能让他“咯咯”笑得开怀。


     他的母亲长发柔软,他的父亲正揽着她,笑起来连眼睛都看不到。Peter轻笑了一声,他从这一个对视里看到一个故事,关于爱情和遗憾,勇敢和放手。


     他从不能否定他对父母思念成疾,那些想象里的带着模糊白光的画面似乎真成了他记忆的一部分,让他得以一遍遍拿出来温习。


     他心里有一片大海,是思念流到一起积成的。这么些年来的风平浪静终于积出了一场海啸,在他积压已久的心里轰鸣成巨浪。


     他哭起来。


     这个时候他才真正意识到,他在这世间是真正孤身一人的,他所有侥幸憧憬着得未来都融在这张照片里被过去撕了个粉碎。


     他的父母是真的不在了。


    Tony就是在这时抱住了他。


    Tony其实不常抱他,Peter也乐得如此,他总不屑这些表示安慰的行为,他觉得自己独立且英勇,他可以一个人活的很好,也不需要这些毫无用处的安抚。


     可这时他又感谢且贪恋起这个拥抱来,他往前凑了凑,以让Tony能更紧地完全抱住他。


 


    “Parker家族是纯血巫师中唯一一支屠龙者家族。”


     那个拥抱很快结束了,就着篝火堆的“噼啪”声,Tony缓慢叙述着往事。


    “西伯利亚山地中有一种龙,它们每隔十几年会从漫长的沉睡中苏醒,而倘若它们醒来,便是要覆灭整个亚欧大陆。Parker家族的存在便是为了杀死它们。在它们还处于沉睡的时候——找到它们——杀死它们。”Tony道,“到了你父亲的时候,世上只剩下最后一条切尔科洛龙了。只是我们错误估计了它苏醒的时间,整支队伍全军覆没,你的父母联手把它打入了沉睡状态,却也力竭而死。”


     洞外的冷风窸窸刮着,Peter打了个哆嗦。“切尔科洛龙。”他轻声道,“我们这次来,是为了找它吗?”


    Tony点头,“它仍在沉睡,我花了十七年来找它,我那么多朋友因它而死,我得去找它讨回来。”


    “我能帮什么忙?”Peter这个时候侧过头来问他。男孩的眼睛这个时候又亮起来了,像是山洞里最明亮的东西。


    Tony又低下头去,没看那双眼睛,“你的血能对它造成很大伤害,如果我没能杀死它,你便接我的刀,杀死它。”


    “好。”Peter的应答来的出乎意料的快,Tony不免去看他。男孩这么倒是没再看他,他又去看手上那张照片了,目光极其粘稠厚重。


    Tony眼神动了动。他那颗疲惫的心忽然又抽疼起来,他背了十几年的东西正一点点蚕食他最后的爱意和所有的柔软感情,这种沉重的苦痛在他每次见到Peter时总是更加剧烈,把他拖得精疲力竭。可每次见到这男孩,又有那么种轻柔的东西来抚摸他伤痕累累的心。


     他不能否认,他孤身一人十几年,在风雪的荒原中来来往往,这男孩是他与世间所剩的为数不多的联系。每当他来这里寻找那龙的踪迹,被疾风苦雪层层埋没,他总想起远在伦敦的阁楼上,还有个男孩抱着童话书等他回家,因着这条年轻生命,他也得活着回去。


     一次次困境里,那男孩和他手掌上的纸鹤便是他的全部念想了。


    Tony从没想过,他也会牵挂一个人至此。


    “Stark先生。”Peter出声叫他,他已经把照片插进口袋里放好了,“我有点冷,我们能靠在一起睡吗?”


    Tony愣了愣,他还没思考的时候,已经把身体挪了过去。Peter又往他身边靠了靠,抱住他的半边臂膀,像在飞机上时那样。


    Peter这儿是靠的离火堆较近的,他身上其实比Tony身上暖和很多。Peter身上的袍子下面还裹着毛绒绒的马夹,Tony抽出手来从背后环住男孩,把他牢牢抱在怀里。


    “Stark先生?”Peter在察觉怀里空了之后有点疑惑地抬起头,柔软头发蹭过Tony下巴上的胡渣。


    “你睡吧。”Tony拍了拍他的手臂,“我再想一下明天的行程。”


    Peter从鼻子里闷哼了一声以示应答,又迷糊的睡了过去。他没出过这样的远门,连续的恶劣环境也让他累极了,这会儿终于得空能落脚休息,他空旷许久的亲情也得了个结果,正靠着他的这个人也是他唯一的依靠,他便很快睡去了。


     他也知道Tony有事瞒着他,可他不那么在乎。他很小的时候就知道Tony是爱他的,这边足够了,人都该有自己的小秘密。只是他有一种不那么好的关于未来的直觉,但此刻他也不想去细究了。


     他毕竟年轻,在这世上还活得太短,倘若他留心,也许那个未来就会在此折转了。


     极北之地的风雪依旧哭嚎着,天地也都显得悲怆起来。


 


06.


    Peter在寒冷里清醒过来,他花了几分钟回神。


     他正一个人躺在地上,身上盖着Tony的袍子,只是他本人并不在这儿。


     “Stark先生?”他轻轻叫了一问,回容他的只有整夜来歇的风雪。


     篝火已经熄了,Peter从后腰间抽出魔杖念了句“荧光闪烁”。他从地上爬起来,披着那件袍子在四周查看了两圈。没有打斗的痕迹,事实上没有任何遗留的痕迹。他想用寻踪咒,却又发现自己没带药水。


     他站在那盯着洞外的风雪看了一会儿,而后转身向后面。


     洞穴深处漆黑一片,Peter举着杖尖那一点荧光,裹紧了袍子往那漆黑得看不见丝毫光点的地方走过去。


     这个洞穴比他想象得要深很多,他摸摸索索走了很久,终子看见那么一点光亮,


     这个地方稍微宽敞了些,石壁上插着两只火把,中间正立着一面镜子。


    “Stark先生?”他又轻声唤道。


     他抓紧了魔杖,熄了荧光咒朝那面镜子走过去。那是面还算普通的立境,上面正泛着淡蓝的光。


     他缓慢地走到镜子前,里面正映出他自己的样子。


    “你在里面看到了什么?”


     Peter猛得回头,看到是Tony之后舒了口气。他把魔杖尖压下去,等Tony走到他身边后才又望向镜子。


     “是我和您,先生。”Peter如实回答。他不懂Tony为什么要问他这个,他这是面镜子,他还能看见什么?


     Tony似乎有点困感,他皱着眉用指尖敲了敲下巴,眼睛紧盯着Peter,“你有没有——见到什么像龙的东西?”


     Peter偏头看了一眼Tony,又扭回头去看镜子,镜于里的Peter和Tony在对着他微笑。


     Peter身体僵硬了一下,“没有。”他咽了口唾沫,“Stark先生,这镜子——”


    “离他远点!”厉吼伴看红色的咒语直冲Peter身边的“Tony”而来,“Tony”向右躲闪,同时显的露出原形来。


    “Tony Stark!”那人恶狠狠盯着来人。


    Tony举着魔杖从阴影里走出来,他用杖尖指着那人,缓缓走到Peter身边把他挡到身后。


    “我们已经找到那条龙了。”Tony道,“别做无用功了。”


    “找到又怎样?”那人凄厉地笑起来,血红的眼睛望着他们,“你舍得——”


     他话未讲完便被Tony又一道咒语逼得闭了口,他冷哼一声,“你倒是比我想的冷心地多。纵是我们,在这事上也做不到这个分寸,此局算是我们输了,只是你,也未必是赢。”


     话音刚落,他便化成了灰烬。


    “Peter,我们先……”Tony伸手去背后,却捞了个空。他这才迟钝地扭头去看。


    Peter已经往后退了几步,与他明显保持一个距离。男孩吞了吞口水,眼眶有点红。


    “Peter,我们先回去,行不行?”Tony试探性地往前迈了一小步,“我会跟你说明一切。”


    Peter没有看他,只是低垂着眼角,把手递给他。


    Tony握住他的手,牵着他到镜子前。他望着镜子怔愣了片刻,又看了一眼Peter,随后伸手抓住了镜框。


     天旋地转后,他们落回了Tony在霍格沃兹的办公室。


 


07.


    “那人是守龙一族,他们的祖先与龙族签订盟约,龙族庇护他们,他们忠于龙族。”


    “那面镜子是厄里斯魔镜,里面能照出你最渴望的东西。十几年前那场大战后,不但我们失去了那条龙的去向,他们也失去了。他引你过去,也是想找到它。只是他没想到,你早就放下了父母之仇,自然也看不到那最后一条切尔科洛龙。


    “厄里斯魔镜失踪已久,我在那儿遇到它以后就把它做成了门钥匙,想着情况有变,便往回走想着先把你带回来,只是误入了局,花了些时间才走出来,而你也早来了。”


    Peter安静听着,直到Tony开始沉默,他没有听到自己想听的部分,但他已经知道了缘由——那守龙人在死前向他单独传了话。于是他抬起头来去看Tony。


    “我的一生都该是被决定的吗?”Peter走过来,平静地望着他,语气中没有一丝怨怼。可那委屈铺天漫地而来,把Tony整个淹没。若不是他此刻正坐着,恐怕就要倒下去了。


    “我这十几年的一辈子,只真正做过一个决定,就是在七年前选择跟你走。”Peter轻声道。


 


    Tony或许不知道,在他把Peter领到霍格沃兹前,Peter在房里听过了他和他父母的对话。


    Peter从没跟Tony说过为什么会跟他走,Tony以为他待腻了那个对他恶意满满的世界,实则不然。七年前的雪天,早慧的孩子没有立刻上楼回房间,他藏在楼梯拐角的地方,企图探听有关他为了归处的谈话——他知道男人为他而来。


    “Peter是个古怪的孩子。”他养母这样说。


    “没有一个孩子是同别人一样的。不是因为不同就要被叫做古怪。请别这样说,女士。”男人的回答。


     墙角的男孩沉默着,拿着他那只纸鸟上楼去了,其实他这时候就做好了决定。


 


    “我会怪您的,Stark先生。”他垂着头,“我也有很多不甘和痛苦,这些我都会告诉你。你给我安排了一个必死的未来,你给我的所有爱与关怀都是为了补偿你心里那点愧疚。”


    “您告诉我,爱是无可奈何,身不由己,和一往直前。您从一开始就给我圈定了道路,照这个方向养成我,让我所做的每个选择都基于你给我灌输的理念之上。我被迫勇敢,被迫一往直前,我从来都是身不由己无可奈何的。”


    “我一直别无选择。尽管我想过与其抗争。可我还是愿意去,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做这个决定的人是你。”


     我性本凉薄,没那么大心眼去救什么天下苍生。人皆有罪,众生何辜。若我心甘情愿赴死,也全都是因为你。


     男孩抬起头,汹涌的目光直奔男人而去,“我再问您一句,最后一句。”


    “我对您而言——”


     “如同尘埃。”


 


    Peter走出门厅,走到霍格沃兹中庭的花园里。外面早下起了雪,冬日的风把地上的积雪都卷起。


    “你会抛弃我吗?”七年前他跟Tony走那天这样问他。


     那个时候Tony没有回答他,现在Peter知道了答案。


    答案是他会。


    那在这之前,你是否也从我这儿感觉到了那么一点温暖呢,有没有一点贪恋呢,会不会再迟疑呢。


   Peter抬起头,雪已经下的很大了,可似乎还没有他离开家的那天大。


 


   Tony想起七年前的雪天,想起那个拽紧他衣角的孩子,和他那时如预言般的问题。


     他从一早便给了Peter答案。他没有回答那个十岁的孩子,而是握紧了他的手。


     我不知道我会不会选择抛弃你,但在这之前,风雪和苦难不能把我们分开,我会陪伴你,直到你足以独当一面。


     我会陪伴你,从风雪呼啸到日光满面。


     我会陪伴你,直到我们之中有人死亡。


     我会陪伴你。


     我会陪伴你。


     但我不敢给你能让你在这世上去眷恋的东西,我已经很残忍了,我不能更残忍。


     他站起来,雪花从窗缝里灌进来,他已经看不见那孩子了。


     于是他关上窗,像很多很多年前他在Peter房间里做的那样。


 


08.


    Tony赶到时,火龙和男孩一起从高空中穿过橘红色的云层坠下。


     他化身巨鹰奔向空中急速下坠的人——他是登记在册的阿尼玛格斯。


     火花撩着了他翅膀上的羽毛烧焦一片他也不在意,直到把男孩抛到自己宽阔的背上才安了心。他看见了天上正落下的一小场血做成的雨,火龙的尸体正被这血水腐蚀。


     他意识到了那是Peter的血,能让龙陨落的只有屠龙者的血——这也是他最开始找到Peter收养他的原因,也是守龙人亲口告知Peter的真相。


     可当那血水也落在他羽毛上,他不可抑制地痛苦起来,悲哀的嘶鸣把下面山脊上的积雪都震晃生烟。


     他扑打着翅膀落在山间,化回人形后把男孩紧紧抱在怀里。


    Peter浑身都没了力气,整个人苍白地像是瓷人,在Tony怀里慢慢睁开了眼睛。


     看清了身边的是Tony后,他竟然还能扯出一个笑来,虽然这笑难看得要死。


    “你知道我在厄里斯魔镜里看到了什么吗,Stark先生?”Peter轻声道。Tony愣愣看着男孩,他心里隐约有了那么一点模糊的念头,也许他们看到的东西是一样的,他突然不敢去听后面Peter的话。


    “是我们。”


     我用年少来憧憬你,一生来爱慕你。


    “给我一只小鸟吧,Stark先生。”Peter眼睛直直地望着男人。


     他摊开一直握紧的那只手,泥污中是一只被攥地干瘪变形的纸鹤。


    Tony被击中了要害一般,向后畏缩了一步远离了Peter,他捂着心口表情痛苦,紧紧攥着胸口的布料,像是被夺取了所有空气般无法呼吸。


     眼泪毫无征兆的滚落,他匆忙抹了几把脸再次扑至Peter身前。


     可那男孩已经不动了,他琥铂色的眼珠还凝固在望他的方向,嘴角有点微弱的笑意。


     纸鹤从他无力的掌心滑落进泥土里。


    Tony终于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什么无法挽回的错事。


     可再巧妙的魔法也无法再让那纸鹤飞翔了。


 


09.


     他按Peter所愿,消除了他养父母关于他所有的记忆。


     他想起来Peter还小的时候,第一次能变出纸鸟那天。那孩子站在从他身后漏出来的阳光里,仰头说“你爱我”。


     这孩子确实聪明至极。可他看出了爱,却没看出是哪一种爱。


     他上楼走进那孩子儿时的房间,推门的时候仿佛有风铃在耳边低吟。


     夏天的风吹开未合紧的窗,白窗帘飘飘荡荡。


     只是这次他不会再去关紧它。


     也不会再有天使仰头望着白鸟微笑。


     那孩子所有的过去都将随之掩埋,与他有关的最后记忆被Tony亲手从这世上抹去。


     至此以后世上只有我铭记你,只有我缅怀你。


     只有我深爱你。


 


END.


   


【后记】  


     导演喊杀青的时候,Tony还保持着那个微抬着下巴闭眼的动作,紧接着他就被砸得睁开了眼。


     剧组的工作人员正忙着击掌和收拾东西,Peter正反坐着椅子,他趴在椅背上,手里拿着一只纸飞机,朝Tony挑了挑眉。


    Tony无奈地摇头,一路走来和各位场务微笑着打招呼,然后坐在Peter身边的另一把椅子上。


    Peter看了看他还出神的呆滞目光,凑上去在他侧脸上轻轻“啵”了一下,“还没出戏呢?”他支着下巴,有点担忧地望着Tony,又伸手揉了揉男人的发顶,“我在这儿呢。”


    Tony扭过头来,定定地看着男孩,眉宇间并没有因为恋人的安抚而舒展开。


    “怎么啦……”Peter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他带着椅子往前挪了几步,探头到Tony眼前仔细看他。


     然后他被男人猛地扣着后腰抱住,男人整张脸埋在他肩窝里,下巴上的胡渣蹭地他有点疼也有点痒。Tony很久没对他做出这种有撒娇意味的亲密动作了,他一边保持着弯着身子不太舒服的动作,一边轻轻拍抚着Tony的后脑和后背。


    “明明被抛弃的人是我好嘛,为什么还得我来安慰你。”Peter嘟囔着。


    “别这么说。”Tony终于出声了,他还埋在Peter肩头,声音闷闷地,“我永远不会离开你,永远不会抛弃你。”


     正路过他们身边的灯光师吹了声口哨。


    “别这么肉麻啦。”Peter小声在他耳边抱怨道,然后警惕地看了看周围,这才别扭地又开了口,“我也是。”他轻声道,“我爱你。”


    Tony这个时候把他拎着后颈从拥抱的姿势扯开,看着男孩笃定的双眼,“我也爱你。”他探上去,完成了那个一直没有到来的吻。


    Peter口腔里有一点芒果冰的味道,在夏天里一下子安抚了Tony自拍摄以来一直惶惶悬空的心。


    “走啦走啦,导演刚刚说要请我们喝饮料!”


    “小混蛋,你不是刚刚才吃过芒果冰?医生说让你养胃又忘了?”


     夏天的蝉鸣聒噪起来,汽水混着冰块滋滋冒着冷气,树下光斑随淡绿的风摇晃起来。


     光柱中十万灰尘一同飘浮着。


 


END.


 


 看完请去刀楼参与活动哦~


【2.5】今日刀楼!!!来踊跃刀各位老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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