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歪 @不正不正君 的生贺，祝她如pp般永远勇敢真挚，祝她生日快乐

　　

Summary：A4中1970年拿到皮姆粒子后，Tony没有随Steve回到2023年，而是先去了另一个时空

 

00.　

　　“你先回去吧。”Tony掂着手里那管粒子，“我想再去一个地方看一眼。”

　　

01.　　

　　2017年的纽约街头Tony并不算熟悉，毕竟这个时候他正忙着在全世界奔走招兵买马，处理那些令他头疼的战友。

　　他从小巷里走出来，时空旅行并没有什么副作用，眼镜帮他挡住了大部分过于刺眼的阳光，他感叹着2017年的太阳如此明亮。

　　不过太阳一向都是明亮的。他想。

　　Tony一直敢于承认，他是有私心的。和Steve不同，甚至和斯特兰奇不同，源于前半生与人世间过多的牵扯，他总不会亏待自己的私心。斯特兰奇在太空船短暂的交流里将这称之为入世太深，Tony只觉得是私心太甚。

　　这种感情在半个宇宙化为灰烬后他收敛了很多，这一千八百多个夜晚毕竟太长。其实他也曾掰着手指和上帝清算过，诘问为何他非得走到如今这个地步，将他做过的好事和错事一件件拿出来算，算到最后他也算不清了，索性一切清零，只留下了最正确的那一件。

　　他想，这一件，就抵得过他的所有过错了。

　　这一件，也就是他最后全部的私心了。

　　所以他想着，那么最后来见一见他的私心，也应该不能算一件太大的错事。至少他刚刚拿了很多粒子，应该足够抵偿了。

　　他该有很多时间，于是他慢慢回忆着这个时候的Peter该在哪里，以至于在纽约街头遛达了快一个小时无果后，才想起来去问Friday。他想着等见了面一定要责问Peter擅离职守，一个小时没有蜘蛛侠的纽约，天都有塌了。

　　“Peter在上课。”接到指令的AI提醒道。

　　Tony恍然大悟，在原地挠了挠胡子，最后决定去买点什么吃的等Peter放学，蜘蛛侠总不能饿着肚子去夜巡。

　　

　　Tony觉得拿着两个酸黄瓜三明治站在路边上等人的样子太蠢了。

　　但他还是得守在Peter的这条必经之路上，他不能去学校接Peter，也不能去Peter家里等他。要知道现在的新闻里都是沸沸扬扬的美国队长拒绝签署索科威亚文件，钢铁侠满世界追捕他。如果他在这里出现，也许不是那么合乎时宜。

　　他记得Peter在给他的几万条短信里有提到酸黄瓜三明治这种东西，尽管他对这种食物的味道存疑，但Peter喜欢，而他也一向乐于尝试。

　　他站得有点累了，蹲下来想歇一歇。他刚埋下头叹息没多久，夕阳原本金黄色的光便被截住了。他在一片阴影里打着哈欠抬头，男孩背对着阳光，正错愕地看着他。

　　效果不错。Tony想。

　　

02.

　　“你喜欢这样的地方吗？我以为你是被蜘蛛咬了的，不是鸽子。”Tony还是没能坐在那个看起来摇摇欲坠的栏杆上，他拒绝了Peter的盛情邀请，尽管那男孩已经挪了屁股给他留出一个位置。

　　“呃，”男孩看起来有点窘迫，他似乎是真的喜欢这个楼台和它上面的栏杆座椅，“我喜欢皇后区。”他嚼着嘴里的三明治，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这里能看到大半个皇后区。”

　　“那你可以去更高一点的地方——能看到全部皇后区的那种。”Tony抬起头来往远方望去，寻找着看起来更高的建筑物。

　　Peter摇了摇头，“我也……不喜欢很高的地方。”他含着那口三明治小声嘟囔着，“那里太冷也太孤独了。”

　　他不知道Tony有没有听到他这句话，因为Tony在这之后沉默了，他不知道Tony是不是在吃着他那份三明治所以没吭声，他也不好意思回头去看Tony。

　　“你不喜欢一个人吗？”很久后Tony问他。

　　Peter现在笃定Tony听到他那句嘟囔了，他挠了挠头：“也不是。其实一个人很好，很多时候我该学着一个人做事。我总得……长大。”他最后这样总结道。

　　Tony愣了愣，“现在是2017年吧？”

　　Peter回头看了他一眼，“当然了……”随后他又后知后觉般惊叫起来：“Stark先生，您现在不是该在墨西哥吗？”

　　“临时休假。”Tony气定神闲，他终于想起来手里拿着的酸黄瓜三明治了，拧着眉头试图转移话题，“这东西真的好吃吗？”

　　“您可以尝一下。”Peter又把头调转回去，“我觉得这是个不错的选择。”

　　Tony咬着那块三明治，心想Peter不要再问他为什么身上的伤都好了这种事，否则他只能给神盾局的医疗部脸上贴金了。好在男孩没有再质疑什么让他为难的问题，那孩子只是坐在栏杆上，掀着一半的面罩，露出鼻子和嘴巴，一边吃着他的三明治一边摇晃着小腿。

　　他好像很快乐，还在轻声哼着什么歌。Tony希望他快乐是因为他的到来，这样至少能让他心里好过一些。他看着男孩在风中晃动的小腿，觉得年轻人的快乐好像很简单，他又担忧着以后的Peter，他不知道十年后的Peter是否还能有这样简单的快乐。

　　是的，十年后的Peter。Tony笃定他能救回他，Peter会有一个十年去成长，还会有二十年五十年，会有很久很久的日子要过。

　　 想到这里他好像也有些快乐了，酸黄瓜三明治的味道真的不错，Peter哼的调子很好听，落日的光线也不那么耀眼了，皇后区在阳光里闪闪发光。

　　他没忍住往前走了两步，以更好地站在Peter身后。他现在才发觉，他似乎很依赖这种感觉，站在Peter身后的感觉。好像这样他就能牢牢把这孩子抱在怀里，切实地体味到他的呼吸和心跳，成为他坚实的后盾，在任何时候都能给他支撑，都能把他稳稳接住。

　　Peter似乎毫无察觉，他还哼着歌晃着腿，晚风里翘起几缕柔软的头毛。

　　于是Tony也伸出手来放进风里。他和Peter现在正吹着同一场风，这真好。

　　“夜巡加人吗，蜘蛛侠先生？”Tony把手掌放在Peter肩膀上，“钢铁侠Tony Stark报道。”

　　

03.

　　Tony其实想象过很多次，能跟Peter一起在纽约上空飞翔，纽约人们都仰起头来望着他们，他们背靠着流云或群星。

　　他是个喜欢盛大的人，他也想和Peter一起迎接盛大。

　　如今他们终于肩并肩飞翔了。Tony觉得耳边的风在唱歌，他很久不知道飞起来有什么可快乐的了，现在他又重新觉得飞行是一件乐事。他不需要镜子也知道此时他笑得嘴角和眼角都是弯弯的。

　　Peter也会在笑吗。他不免侧头去看那男孩。只是红色的面罩把男孩的表情完全包裹起来了，他无法通过那双白色的眼眶看出蜘蛛侠能有什么情绪。

　　也许他可以给蜘蛛侠的下一件战衣里放上个内置摄像头。他漫无目的地想。

　　也许是预察到了钢铁侠亲临，今天的纽约市并未出现什么大规模的犯罪活动。Peter用蛛丝捆住了一个试图偷走便利店门口自行车的人，顺便帮店里够不到顶层切片面包的老奶奶拿下来了面包。尽管他也得用蛛丝把它黏下来。

　　“今天结束得很早，也许休息日他们也休班了。”Peter最后这样总结道。

　　Tony摊摊手。

　　他们在一处楼顶降落，这里比Peter之前选的露台要高出一些，能看到地面上流水一般的车灯，裹挟着橘黄和浅白分流而去。

　　纽约确实是个有生命的城市，他们是纽约的脉搏。

　　Tony很久没有见过这样活着的纽约了，他有那么一点感慨，这一切就像一场梦，好像他从未失去过纽约和Peter。风带着车笛灌进他耳朵，就像他以前无数次在大厦开着的窗前所听闻到的纽约一样。

　　他侧头去看Peter，男孩也正注视着这城市，他是真的爱她。

　　Tony在这时候想了很多，那场战争一下子变得非常遥远，他正在做的事也变得非常遥远。好像此时他不是在一场旅途的临时站点，而是终点。　　

　　他还有很多时间，甚至可以在这里再呆上几年，或者有可能救下一年以后的Peter。

　　他最终对着纽约无声地笑了笑。

　　他向Peter伸出手，想把他的面罩摘下来。

　　Peter下意识往后躲了躲，似乎有一点不安。

　　“这里很高，不会有人看到的。”Tony若无其事道。他只是想再看一看他的样子，他太久没见过他了。他本来很健忘，所以一直怕极了遗忘。虽然在这五年里不停地去翻找他们的回忆，但也免不了在重新见到真人时心跳加速。

　　Peter在他的安抚下没再流露出抗拒的意思，乖乖坐在那里等他揭掉自己的面罩。

　　他还是那一双褐色的剔透的眼珠，被面罩过久压制的卷毛顺势翘起，微微地笑。于是Tony松了肩膀，也笑起来。

　　Peter耸了耸肩膀，“Stark先生，您今天似乎各位空闲，没有别的事要做了吗？”

　　Tony在这一问里迅速清醒过来，触碰到了七年后所有真实存在过的硝烟和灰烬。他得记住他为什么而来，得想起来未来还有什么在等着他。

　　“你说得对，我还有很重要的事得去做。”他跟Peter说，“我该走了。”

　　Peter点了点头，他似乎早预料到了这个答案，看起来没有过分失落。

　　“Stark先生。”他垂着头叫他，“照顾好自己——我是说，您最近看起来很忙，很累，瘦了很多。”

　　Tony点点头，他想Peter是指他忙着全世界追捕美国队长的事。他把头套抛回Peter手中，“是的，所以纽约就交给你了。总有一天……世界也会交在你手上。”

　　Peter安静地看着他，没有提出疑问或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好像在做出什么非常坚决的承诺。

　　“你该剃剃胡子了。”Tony伸出手来示意，在自己下巴上摸了摸，“要知道，你还没到这个年纪。”

　　“嗯，嗯，好。”Peter语无伦次地伸手揉了揉脸。

　　“你还好吗？你看起来眼睛有点红。”

　　“晚上的风太冷了，我最近熬夜比较多。”Peter垂下一点头来，蹭了蹭眼睛。

　　“注意休息。”Tony站起来，战衣覆盖在他身上，“早回去睡吧。”

　　他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这个男孩，那孩子已经抬起了头，像之前无数次那样仰望他。Mark的推动装置启动，他浮入夜空，朝Peter挥了挥手。“再见。”略微机械的声音透过战甲传出来。

　　Peter也朝他挥了挥手。

　　“再见，Stark先生。”

　　风中传来极轻的一句。

04.　　

　　他披星戴月地远去，载着他年少所有关于英雄的梦想。

　　夜风一圈圈荡漾开，斯特兰奇从中走出来。

　　“Peter，他已经走了。”他站去男孩身边，胸口翠绿色的宝石荧荧亮着光。

　　“我知道。”男孩仍旧仰着头，注视着他的恒星离开的方向。

　　“我知道。我只是……太想他了。”他轻声道。

　　

　　他在楼顶边上又坐了很久，斯特兰奇也没有催促他，只是静静看着。

　　“你后来是怎么知道他是从未来过来的？”斯特兰奇还是对这个问题有些好奇。

　　Peter终于不再抬着头了，他也站了起来，在手腕上的装置上敲了一下，17-A钢铁蜘蛛战甲将他包裹起来。

　　“当你真正爱慕一个人数十年的时候，你也会知道的。”

　　“我们也回去吧。”

　　

END.　　

　　

*我很习惯从虫的角度去写，也许是因为对虫的揣摩多于铁。所以这次尝试着换了方式，从铁的视角入手来描述。

*A4后的时空旅行有很多，几乎都是单方面穿越回去。后来我突然想，如果是他们都在想方设法去再见对方一面，他们彼此都穿过了茫茫时间海，赶到最初相逢的时空来相会，又该是怎样的一种境况。

有一个点我自己写的时候感觉到很悲壮，他们都有机会去尝试救下彼此，但谁也没有动这个心思。他们都装着全人类，私心对他们而言还是太奢侈了。他们甚至比自己还懂对方。

*思考这篇标题花了很长时间，我妈看着我颇为头疼，问我怎么了，我解释完给她讲了主线剧情，讲完后我们异口同声“殊途同归”。

*这篇送给歪，致我们时间交错而产生的美好际遇。

我有时候会想，有那么多平行宇宙，以往到以后又有这么多的时间，如果两个人能生在同一时空同一时代，且有了交集，是一件多么奇妙的事情。

宇宙太大了，我们的相遇像是最微不足道的星辰碰撞，可就算是这样渺小的火花，也有它的无上壮丽。

我们成就了壮丽。

感谢这世间每一次相遇，就好像你现在也看到这些文字，亿万分之一的巧合里，我们相逢了。

所以，请和我在这份奇妙的相遇里一起祝她生日快乐吧，也祝我们都深爱的他们在无数次的重逢里白头偕老。时空这样宽广，他们总能圆满。

*下一篇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