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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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3: Elevenstars/sy:苏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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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接私稿,商稿可约,同圈出本g文合志可约

*海德薇×你,拟人,私设海德薇男性

*上一棒@手可摘星辰 ,下一棒@鱼菓子° 

*魔法战争期间,有私设,本篇走海德薇线,下一篇(如果有)走克鲁克山线,8k

*讲有关战争与温爱

  

  我出生于战中,这场延续了将近二十年的战争成为历史上黑魔法最强劲的一次反扑,我们这代人,被称为“阴霾中的一代”。

  战争自欧洲起,一路越过大洋烧去了美洲,只有东亚鲜少波及。数所魔法学校关闭,敖罗供应不足。

  我七岁那年,霍格沃兹重新招生。

  十一岁时我坐上了列车,在星空的殿顶下坐上高凳,分院帽宣布我成为一名拉文克劳。

  霍格沃兹生源依旧不足,教师也多半成为临时应征敖罗,学校采取了以长带幼的学制,每位新生都会有高年级的学生代教。

  我分到的是比我高两级的一位学长,也是个拉文克劳。来接我那天他穿了一件浅灰色的毛衫,没有披学院蓝衬底的袍子,抱了几本笔记,站在拉文克劳塔楼的阳光里歪头看着我。

  那是霍格沃兹鲜有的晴天,他走近我,垂下一点头来看我,阳光落在他眉眼上,像是云彩掠过湖泊。

  “我叫海德薇,是你以后的代教。”他说话的时候有一缕浅灰色的头发落下来,被他抬手抿去了耳后。

    

  我对“海德薇”这个名字的印象停留在小时候看的话剧里,那里面有个喜欢在晚上看书的小女孩,名字就是海德薇。

  我问过他为什么会叫一个女孩子常用的名字,海德薇说名字是在他出生前就确定了的,大约是父辈的渊源,对这个名字格外执念。

  海德薇也喜欢看书,不只是在晚上。他似乎总有看不完的书,每次我做课程作业的时候,他就坐在和我隔了一张桌子的对面读书。他读的书有好多种,不仅是有关魔咒和魔法史,他也会看一些麻瓜的书,那些拉丁文的诗歌和法文的童话。有时我会央他给我读一读,这些语言用他的嗓音发出来一点也不晦涩,在英格兰的雨季里像是过凉而冻出的雪。

  他读起书来很慢,一本书常常会抱着读上一个礼拜。我问他会不会无聊,他只是敲敲我的脑门让我做好明天魔药课的功课。

  他很温和,又带着一点礼貌的疏离。我听说他来自北爱尔兰的卡斯尔雷,他的家族如同冰雪一般冷硬。可海德薇一点也不冷硬,我这样想。尽管我花了一个学期才和他逐渐熟络起来。

  

  海德薇有个朋友,和他同级,是个格兰芬多,叫克鲁克山。海德薇和我熟络后总会允许克鲁克山在他代教的时候出现,克鲁克山很喜欢给我讲故事。

  有些时候他们还会化形来给我讲解一些我还接触不到的魔法——他们都是登记在案的阿尼马格斯。克鲁克山是一只黄色皮毛的猫,海德薇是一只雪鸮。

  他们都很漂亮。克鲁克山有一身灿烂的皮毛,柔软又蓬松,我想他冬天一定很暖和。海德薇是纯白色的,一双眼睛还是为人时的浅灰色。

  他们两个很不一样。

  如果是海德薇像是冰雪,那么克鲁克山便是焰火。他好像可以永远如同太阳,把日光带入阴霾年代的我们。克鲁克山的眼睛像是翠色的黄金,盛着盈盈的亮。这种眼睛的颜色在他变成猫的时候更为明显。

  海德薇与克鲁克山不同,他有一双浅灰色的眼睛,里面又盛着一圈浅浅的蓝,不知道什么样的灰色能萃取出这样的蓝,又或是这些灰色都是那圈蓝色的阴影。他常用那样一双眼睛去看太阳,像是猫咪一样微微眯起眼,眼睛里透出一层灰蒙蒙的水来。

  他比克鲁克山更像是猫。

  克鲁克山声色并茂给我讲故事的时候,海德薇便安静地坐在旁边读书。他就像是太阳憩落的铅灰色的湖。

  我坐在他们两个中间,霍格沃兹中庭的苹果花缓慢地下落,那些战争好像远隔山海,永远也烧不到这棵苹果树,也烧不到克鲁克山讲着的故事和海德薇垂下的睫毛。

    

  除了讲故事,我更喜欢的一项活动是飞行课。

  第二个年头时,海德薇开始教我骑扫把。

  魁地奇早被叫停了,这个年代没人会有心思去想着怎样捉住一只金色飞贼,他们只想把食死徒塞进阿兹卡班。但学校仍旧会教我们怎么骑飞天扫帚,这是战场上一项很重要的技能——霍格沃兹在为战争培养军队。

  我的扫帚骑得很差劲,所以在我飞行时海德薇通常会跟在我身边指导——以雪鸮的形态。几次我要撞上钟楼时,都是他在空中化回人形,一手撑着扫把翻坐上去,一手拎起我放在他怀里。

  我不得不承认,有的时候学一样东西确实是需要天分的。

  其实我很喜欢飞翔的感觉,当然要是在安全的情况下。所以我很喜欢海德薇带我着飞。后来我总是故意撞去墙上,等着他神兵天降一般拯救我,然后开始一场惬意飞行。

  这时候克鲁克山会大叫我作弊,埋怨海德薇太宠我。而我会趴在海德薇怀里,扒着他的胳膊探出头去,朝地面上的克鲁克山做鬼脸。

  克鲁克山气急了也会拎着一把扫帚追上来,这时候他们两个便会在霍格沃兹的屏障内较上劲。海德薇那罕见的胜负欲也在此时显露出来,尽管他还带着一个我,却也总是能胜过克鲁克山。

  男孩们为飞翔欢呼,我为海德薇欢呼。

  我能感觉到他热爱飞行,好像不是雪鸮时他也有一双翅膀。只有飞起来时我才能看到他和同龄男孩那样恣意的张扬,他也会高举起手臂大声呼喊,会和克鲁克山一起大笑。我在他胸膛里,感受着他无比雀跃的心跳。

  如果不是战争,他也许能成为历史上最出色的找球手。

  他就是为飞翔而生的。

  

  我们便这样在跌撞中恣意飞了四年。  

  “小月亮,看路。”海德薇再一次从拉文克劳的塔楼前救下我和我千疮百孔的扫把。他颇为头痛地松开制住扫把的手,揉了揉额角,“要好好看路啊。”

  “小月亮。”海德薇总喜欢这么叫我。他原本一直很中规中矩地叫我的姓氏,我想这和他古板严苛的家教有关,我一直知道他是纯血家族出来的人,只是大概他太过温润,没被分去斯莱特林。

  后来有一次二年级的黑魔法防御课上,博格特在我念出“滑稽滑稽”后变成了一只会跳舞的月亮,从那以后他就一直叫我“小月亮”。

  “为什么会是月亮呢?”那天下课后的晚上,我们去到图书馆那张专属我们的木桌,他在点上面那支烧了一半却永远也烧不完的蜡烛时问我。

  蜡烛还没点起来,夜风透过窗缝把纱帘吹开,“我妈妈说,月亮是很美好的东西,无论你和记挂的人是否天各一方,抬起头来总能看见一样的月光。”我仰着头去看月亮。

  海德薇点点头:“所以月亮可以驱散你所有的恐惧。”

  “是的,有了它我什么都不怕。”我朝他伸手,“海德薇做我的月亮吧。”

  他愣了愣,最终没有握住我的手。

  “我做不了你的月亮,不能让你什么都不怕。”他俯下身来摸着我的头发,“但我也许能让它一直在你身边。” 

  那个晚上,我没来得及深究他那句话中的含义,海德薇的眼睛告诉我这不是一个急于一时的答案,也许我需要很久很久去解开它。

  但后来再想起来,也许也没有我想的那么久。

 

  “小恩!”

  我们刚刚在黑湖边降落,克鲁克山从一旁朝我们招手。我从扫把上蹦下来,往他那边跑过去,我知道海德薇会收好我的扫把。

  克鲁克山把我接了个满怀,连带着在空中小小转了一圈。我小时候很喜欢这样去转圈圈,海德薇觉得危险,不愿意抱着我转圈,我倒觉得是他那严苛的家教不允许他这样失礼。克鲁克山没有那么多记挂,尽管比我大上两岁,却是个很好的玩伴。

  “有点胖了。”克鲁克山评价道。

  我撇撇嘴不愿意理他,跑去后面刚刚来到的海德薇身边告状。

  “不说这个。”克鲁克山就地拉着我们坐下,“学院刚刚公布了决定,今年会重开三强争霸赛,就在下个月。”

  这个决策早有风声,并没有让我们太过意外。休战期已经有两年了,没有大规模的战斗之下,魔法界需要快速重建秩序,教育界想要安抚学生,重开战时暂休的各种课程和活动是很好的途径。

  魔法部试图向所有人宣告,战争的阴霾已经过去了。而所有人也都明白,做这样的打算还为时尚早。

  不过有哪个孩子不喜欢舞会和竞赛呢。

  “小恩,对舞伴有什么想法了吗?”克鲁克山撞了撞我的肩膀。

  我愣了愣,下意识偏头去望海德薇。海德薇正垂着头摆弄着我的扫把,似乎没有听到我们在说什么。

  克鲁克山从另一边勾住我的肩膀,笑嘻嘻的,“不如我们内部解决嘛,你应该还没约人?”

  “啊?对,是,我还没考虑——”

  “正好海德薇不参加这次舞会,我们两个就凑合一下怎么样?我可不想再花时间在邀请舞伴上,毕业前我们新增了很多门课程要修,根本忙不过来。”克鲁克山抱怨着,向后仰倒在了草地上,“海德薇也是,他家里还有一堆事在等他,连竞赛的事都给他推掉了。”

  海德薇这时候望了克鲁克山一眼,克鲁克山即刻噤了声,朝他吐了吐舌头。

  我隐约觉得他们有事瞒着我。

  “麦克米兰公爵应该教过你怎么邀请女孩。”海德薇又望了克鲁克山一眼。

  克鲁克山长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枝手边素白的小花,手腕挽了个花递给我:“拉斯伯恩小姐,有幸邀请您与我一同参加舞会吗?”

  海德薇也正注视着我,他在等我做什么别无选择的决定。我无端感觉到慢火顺着脾肺一点点烧上来,又在嗓子里被泥土填压。我说不出话来,最后将那枝小白花从克鲁克山手指间拈出。

  

  也许是课业突然间变得繁重,这一个月过得快极了。我很少见海德薇,他如克鲁克山所言愈渐忙碌。克鲁克山会在晚上带我练舞,他在做老师和跳舞这两件事上都很有天赋,我们已经能跳得很好了。

  舞会没有想象中那样盛大,十几年的漫长战争拖垮了财政部和学校。但学生们依然盛装,在铺着红毯的长梯上抬头望着屋顶晶莹的灯火。

  这天是一个阴天,克鲁克山来拉文克劳的高塔接我时,我望见远方的乌云压过边际,像是几吨重的铅水在向霍格沃兹流淌。

  “走吧。”我最终对克鲁克山说。

  

  舞会进行得还算顺利,霍格沃兹的参赛者是一位格兰芬多,我曾见过克鲁克山和他一同出入图书馆。我和克鲁克山跳了两支曲子,随后便和他暂别,去了窗户边坐着。

  克鲁克山在接我时有点吃惊,我猜是因为他没有见过我正经穿礼服裙子的样子。他说“你真的长大了”,那个时候我挺想让海德薇也见一见我的样子,我也想让他知道,我确实长大了,不是六年前刚入学时他只能弯腰牵起手的小孩子了。

  可海德薇并没有出现,我想他该是又在忙什么家族的事务。

  窗帘被风吹起来一点儿,我拎起那片布角,湿漉漉的。我往外面看去,连带着紧锣密鼓的击打声落入我的耳朵。

  下雨了。

  我还没有放下那片帘角,身后舞会的人群突然传来骚乱。我回过身来,望见数只淋湿的猫头鹰在大厅上空盘旋,信件如雪般下落,舞曲戛然而止,有人在啜泣,有人在哭号,混乱一圈圈荡开,铺满整个舞厅。

  我茫然着,人群中看不到克鲁克山在哪里,我急切地想要知道了什么,在拨开人群寻找克鲁克山的时候隐约从喧嚣中辨认出来一些字句。

  “食死徒发动大规模进攻……”

  “……北爱尔兰卡斯尔雷攻防战失利……”

  “北海峡西岸……全线沦陷!”

  我睁大了眼睛,这些破碎的消息一片片扎进耳朵里,我愣在原地许久,才又反身向厅外跑去。

  海德薇。

  我想起他在听闻休战时并未明朗起来的眉眼,终于明白了他这些天都在忙些什么。北爱尔兰战区是他的家族负责督战,想必此时的卡斯尔雷战场上铺满了他亲族的血。

  外面的雨下得很大,我不知道他此时身在何处,霍格沃兹好像一下子变得那么大,大到我永远找不到他。

  我顺着走廊奔跑,在中庭的苹果树前停了脚。我就这样奔入雨中。  

  站在雨里时,我看见了海德薇。

  他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那棵苹果树下面。他全身湿透了,肩膀上落着几片淋湿的花瓣。他看起来像是一朵淋湿的透明的苹果花。

  我们隔着大雨安静地对视,我看不清他灰色的眼睛,也读不出那里面有什么。

  我们之间就像隔了一片雨水填起的海,谁也不肯沾湿一步。

  我不知道此时谁更苍白,我们就像两条细瘦的影子,站在雨隙里,无声着执拗。我们的目光又闯破成千上万的雨柱,紧紧相扣在一起。

  海德薇。我在心里叫他。

  我想说,我知道你发生了一些事,失去了一些人,可你并不是一无所有。可我在愈渐淋湿里无言着,雨水顺着我的脊柱向下流,像一把冰冷锋利的刀,把我的骨血割破成两半。 

  我看见他动了动,他似乎是想要向我走来。

  拥抱他。我和自己说。只要他再向我迈出一步,我便即刻拨开万钧的风雨走向他。

  六年了,这似乎是我最靠近他的时候。

  他抛下了他曾树起的一切尖锐与平和的东西,在这场雨里我终于见到了一个赤裸的他。他需要我。我想。他终于愿意面对我自己揭开那些纠缠他的东西了。

  “小恩!”

  我下意识回头,克鲁克山正竖起一把伞从走廊底下奔过来,他把伞罩在我头顶。我再回头时,海德薇已经不在那里了。

  你能走去哪里呢,海德薇。

  雨这样大,你要走去哪里呢。

  

  那晚过后,霍格沃兹空了一半。

  家中有人参战的学生大部分直接申请分入家族或父辈负责的战区参与联合防守,这些人已经连夜赶往了战场。学校规定,六年级通过OWLs并取得三门以上E类成绩的学生可以申请征入临时防备军,由魔法部统一调遣,派遣至整个大不列颠岛各处。

  海德薇给我留下一封信,我并没有见到他,他已经在昨晚踏上了前往卡斯尔雷的路途。

  我没有立刻拆开那封信,只是仔细地将它收进行李箱的底层,夹在我的笔记本中,提着这只箱子递交了征召申请。

  三天后我被派往格拉斯哥,上火车时我遇到了克鲁克山。递交申请时我并没有告知克鲁克山,我以为他已经去了麦克米兰公爵所在的伦敦战区。

  “他不会让你一个人,所以我留下了。”克鲁克山在我踩上踏板前抓紧我的胳膊,“活下去,恩,海德薇和我都想让你活下去。”

  平地而起的风吹散了我别在耳后的几缕头发,它们落进我眼睛里,刺得我眼酸。

  

  一年后,战局基本稳定,北爱尔兰收复。海德薇在给克鲁克山的信件里写,他即将前往大不列颠岛支援其他战区。

  同年,苏格兰全面肃清,我和克鲁克山被调离格拉斯哥。

  这一年中海德薇与克鲁克山通过信件往来,我们隔着海峡相望,年少时懵懂不明的心思在缄默中愈渐沉淀。海德薇没有给我寄过信,我也没有拆开过当初他留给我的那封信。

  克鲁克山问我,有没有话要稍给他看,我想了好久,觉得除了我还活着这件事,好像没有什么更重要的话要讲给他了。海德薇也鲜少在信中提起我,只一次克鲁克山提到我胳膊中了石化咒,海德薇追着问了三个月。克鲁克山不提时,我便是无恙,这就成了他们之间约定俗成的规矩。

  我也在无数次与身边战友交颈而眠的猝然惊醒,惶惶着回味梦中的年少时光,白茫茫的苹果花和日光混在一起,像是上辈子的安定。

  十一岁时我们遇见,那是阴霾缝隙间偷落下来的光。

  十六岁时我们告别,是雷雨和狂风卷走了天底下最后那一点稀薄的光明。

  这样的光,还能算是光明吗。

  这样的我们,还有力气去谈相爱吗。

  梅林,这才是我们本该去享有的真实吗。没有苹果花和知更鸟,不见天日,不得心安,死亡像是空气里的尘埃,缓慢地掺进每一口呼吸里,让我们逐渐窒息。半肺的沙土将我们的血液磨成粗砺,将我们的四肢拖坠到泥淖深处。

  战争让我们万劫不复。

  我越来越少有时间去想海德薇,那些梦更模糊了,年少的几年蒙上了一层乳白色的光,耀眼得像是厄里斯魔镜中的美梦。而海德薇从小便教我,人不能一直活在美梦当中。

  克鲁克山在伦敦攻防战中失去了一只眼睛,麦克米兰公爵第一次拥抱了他这个数年未见的儿子。

  “别哭,恩。”克鲁克山躺在病床上,尚存的一只金绿色的眸子仍旧闪着光,“你马上就要十八岁了,光明终会照亮你的人生。”

  克鲁克山只躺了三天,伦敦战区的局势稳定后,我们继续南下,随部队与残存的食死徒势力胶着。

  这一年中我和克鲁克山在英国境内奔走,这片汪洋中的孤岛上,我们却从未与海德薇遇上过一次。直到霍格沃兹保卫战的消息传来,应征学生全线回撤。

  我想,我们终于要再见了。

  

  霍格沃兹已经停课了一个礼拜,我们入驻学校时,低年级的学生完成了全部转移,最后留下驻守的,是所有未结课毕业的高年级学生。

  “这是最后的期末考了吧。”克鲁克山咧嘴笑着,去和从各地赶来的昔日同学问好,我看着他们对拳后拥抱,感叹着两年来的劫后余生。

  也有一些同窗过的面孔再也见不到了,那些英雄的事迹都将被永远流传,霍格沃兹会刻下每一个为光明和自由战斗过的故事,这是一段历史上的传奇。

  我跑上拉文克劳的塔楼,只是这次这里再没有阳光落下,像是掠过湖泊。

  海德薇一直没有出现。

  威尔士战区赶来的拉文克劳学姐在这里找到了我,递给我一封信,说是海德薇拜托她转交给我的,他正在威尔士战区组织局部反扑,无法抽身赶来。

  “他一切都好。”学姐说,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他很想你。”

  我向她道了谢,在塔楼的冷风中拆开了那封信。

  

  战争在深夜时打响。

  铁甲咒接连闪现,千百道银色的光在在城堡上空汇聚,围护起固若金汤的护咒。走廊里的石像在震动后踏步而出,刀剑齐齐抬起。

  我闭上眼睛,站在我负责的走廊尽头,攥紧了魔杖的手柄。

  海德薇在那封信里写了很多,我想他这两年里一定见过了许多爱而不得,不然他这样一个别扭的人怎么会这样坦露心迹。

  食死徒已经攻破了城堡外层的防守,我远远看见了那些黑袍人鬼魂般靠近。我以为我会觉得害怕,可此时那封信紧贴着我的胸口,竟有些发烫。

  那上面写着海德薇想对我讲的那些话。

  “很抱歉没有抱你转圈,只是我不喜欢草率的拥抱,我希望当我拥抱你时,是真正的拥抱,是坦率的拥抱。”

  我朝前踏出一步,魔杖尖稳稳向前。

  “我想拥抱你,你是我的月亮。”

  红紫的亮色在我杖尖迸射而出,我口中不断念出咒语。

  “我要飞多高才能拥抱到月亮呢。”

  我再度架起铁甲咒,在咒语的保护下将战线向前推进。

  “我叫你月亮,是因为我知道月亮是你最美好的东西,我希望在我每次呼唤你的时候,你能感受到美好。”

  “小月亮。”

  “小月亮。”

  “小月亮,我想你。等战争结束,你愿意听我说爱吗?”

  

  日出前,战斗结束。

  食死徒全面溃败,霍格沃兹方取得最后胜利。

  我想要找到克鲁克山,一边擦着脸上的灰土一边往学校的另一边跑。路过的每一位同僚都会朝我挥手,陌生的也好相熟的也好,我们相互拥抱相互问候,我们满身污秽,眼睛里却都带着笑意。

  中庭的那棵苹果树被黑魔法击中,树冠整个枯萎了,升起青色的薄烟,与霍格沃兹黎明的薄暮混在一起,就像掺着烟灰熙熙攘攘的空气。

  霍格沃兹天亮了。

 

  我和克鲁克山在霍格沃兹停留了三天,帮助校方进行了战后维护工作。剩下的战事不需要我们再参与了,学生们已经解除了战时编制,霍格沃兹即将重新开课,特别给未结课的学生开设了增补级,再读半个学期即可结业。

  全英国的巫师都在赶往威尔士,那里的食死徒在做最后的抵抗。

  一个月后,威尔士传来信鸽。

  有一封捷报,与一封私人信件。

  临时校长在所有驻校师生面前宣读了威尔士战场的胜利,战争彻底结束。

  我与克鲁克山欢呼时,那封私人信件被离席的校长悄悄送进我手里。

  “卡斯尔雷方面的来信,是给你的。”出了喧嚣的大厅,走廊里一下子安静下来,穿堂的风把校长的话送进我耳中,我在冷风里缓缓打了个哆嗦。

  在校长的下一句话中,我几乎没有拿稳那张薄纸。

  “圣乔治最后一战时,海德薇率队堵截残余食死徒,在雪墩山脉处失踪。”

  他在鹰的天地坠落。

  “他在混战时被击中坠落,无法辨认出他被什么咒语击中,卡斯尔雷方面和联军在山区里进行过紧急搜救……一无所获。我们必须告诉你,生还率很低。”

  我拿着那张纸,茫然站在廊间的风口上。

  直到克鲁克山从大厅中追出来,我听不到他和校长都说了什么,也不知道他们说了多久,最后只剩下克鲁克山站在我身边,他按下我拿着那封信的手,把那封信撕了个粉碎。

  他伸出袖子里,抹掉了我脸上铺满的泪水。

  “小恩……”

  “没关系。”我截断了他的话头,对卷进风里的碎纸念了个咒语,将恢复如初的那封信揣进来的兜里。

  “那可是鹰的地盘。我们拉文克劳的雄鹰,怎么会输在天空上。”

  我把脸擦得干干净净,对着克鲁克山那只金绿色的眼睛笑了。

  “我等他。”

  

  

END.

  

*很荣幸与各位优秀的老师一同参与这次活动,拟人的想法其实有了很久了,感谢七年老师的邀请,让我有机会写出这个故事

也希望大家能够喜欢,祝大家假期快乐

*原本想同时讲完海德薇和克鲁克山的故事,两条线同时开篇幅太长了,想了想还是拆分开,每个人开一条线,下一篇中再讲述开克鲁克山线的结局

*雪墩山,威尔士语中意为“鹰的天地”

*下一篇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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