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在这里:二十四小时(上)
*家//暴现场
*你爸爸永远是你爸爸
Tony一夜未眠。阳光照进大厦的时候他正坐在地毯上,靠着床脚,他抬起头望着玻璃外曙光漫过来的地方。
他从来没想过日出可以凄凉成这样。
Friday提醒他六点钟有个会议要去参加,他本来想推掉,却被告知这是有关军方的决策会议不能缺席。于是他被迫起来洗漱,又缓慢地穿戴好。
他抬手看了眼手表,已经五点五十了。
“这群老家伙真的要这么早开会吗?”他抱怨着,又喝了杯牛奶,这是在Peter几年来的监管下养成的习惯。
Friday不置可否,催促着她的Boss前往楼下的会议室。这条会议指令是很高级别的,以至于她需要暂时忽略前面的所有消息来优先执行这一条。所以她在会议结束前不能有干扰到这个会议的操作——不能查看其它消息,这让她被强制忽略了躺在消息列表下面在会议消息之后到来的一条红标警告。
“Boss,我想我需要提示您一下,Captain已经给您打了近十个电话了,根据您之前设定的三个以上,我判定为这高于该项会议的权限,所以给您提示。”Friday的声音在会议刚开始十分钟的时候响起来,Tony皱了一下眉,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偏头低声答了句“接通。”
“嘿Cap,我正在替你开一个该死的会——”
“Stark,你究竟在做什么?Peter给你的求助信息你到底收到没有——”
两人一同开口然后一同闭嘴。
“你没有收到?”Steve的火气似乎降下来了那么一点。
“Peter怎么了?Friday,查询收件箱!”最后一句他对自己的AI道。
他突然拔高的音量终于引起了会议上其他人的注意,所有人诧异地望向这位突然暴起的复联代言人,并有幸目睹了钢铁侠被武装的全过程。
“Boss,一小时前,Karen曾发来27A战衣的60%损伤警告,以及持有人Peter Parker身体各项机能超标下降的报告。数据显示已低于您设定的正常值。”
“Stark先生,您不能在会议中持有任何攻击性——”
“我的kid遇上了要命的大麻烦,你他妈还指望我在乎这见鬼的会议!”钢铁侠只给这些人留下了金红色的残影和一地玻璃碎渣,他们只能透过玻璃屏障上的大窟窿望着已经不见人影的天际。
“Steve,告诉我怎么回事。”Tony向着Steve给他发的地址飞行,那里离他并不远,可他一想那条求助是一个小时前就发给他的,他满心的惶恐就无处安放。
他曾以为他是Peter最坚固的后盾,他也的确一直都是这么去做的。可现在他不仅没有成为那孩子在危险时首先求助的人选,还忽略了他失联前的最后一条消息。他可能会因此永远失去他。他在这之前甚至还因为那该死的定位器和他吵架,还逼得他搬了出去。
他又开始胡思乱想Peter这几个小时是怎么度过的。他有没有找到可以落脚休息的地方,会不会拖着箱子无助地蜷缩在某个破烂的街角,他有没有被人欺负……这个肯定的答案让他的心抽疼了一下,他几乎要从几百米的高空上跌下去。
“Tony,你在听吗?”另一头传来Steve有些愠怒的声音。
“我在听,Cap。”他有气无力道。
“除了求救和发出消息的地点我没找到其他任何有用的东西。”Steve道,“他像是因为什么突发事件被迫中止了消息发送,只来得及发出了求救信号。听着,我不管他为什么没把这条消息发给你,或者他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单独出任务——Tony,他还是个孩子,就算他已经成年了。把他好好带回来,剩下的账我们以后再算。我和Nat在赶回去的路上,会尽快去支援你们。”
Tony应了一声,直接切断了通讯。
Steve说得对,所有的过错都可以容后再算,他现在只有一件事情必须去做。
把那孩子好好带回来。
他慢下来停在空中,看着火海中的目标仓库,和楼顶踩着火焰的男孩。
Peter从被枪击中的一刻就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子弹没有打中要害,嵌进了他柔软的小腹里,他想子弹里一定是有麻药,不然这样的创伤还不至于让蜘蛛侠意识混沌。
他太累了。他在朦胧中看到有人朝他走过来,他们在拉扯他的身体,可他没有任何力气去做什么,他的四肢发软,连手指都动不了。
他的面罩被人扯了下来,他也没心思去担心自己的身份暴露了。那些人似乎在交谈些什么,可惜他一个字也听不清。他想让Karen向Tony发消息,告诉他很抱歉又把自己搞到了这样的境地,告诉他自己不该对他发火,告诉他他现在很想他……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只发出了几声无意义的破碎音节。
他们把他拖上了那个手术台,有人用刀子剖开了他领口的战衣,露出了属于人类的脆弱脖颈。他们隔着仅存的战衣抚摸他均匀姣好的肌肉,发出不怀好意的赞叹声。
他开始感到害怕,并且疯狂地想念他的Stark先生。
“嘿蠢货,拿开你的手。”大胡子朝手术台瞧了一眼,“他的价值可远大于就这样被你上了,管好你自己那东西。”直到对方悻悻收了手,他才继续配着手上的药剂。
那头狼死了没关系,他的目标也早就不在那东西身上。从这位蜘蛛侠出现的时候他就把主意打到了他身上,年轻的、灵敏的、充满爆发力的身体,真是暴虐灵魂的完美容器。
直到他看到了这位超级英雄的模样——他比他想象的还要年轻和美好。
而他正擅长于毁掉美好。
他的兴奋让他配药剂的手指微微颤抖,他那些只想着皮肉之欢的愚蠢手下自然无法理解他的思想,可这没什么,反正他马上就要成功了。
受了这么重的伤也还没死去,甚至因为某些执念仍旧存有一些意识,真是位优秀的战士,也将成为他这辈子最完美的作品。
他一手拿着注射器,一手轻轻抚摸着男孩的侧脸,他的手一寸寸下滑,落在男孩那截白皙又脆弱的咽喉上。男孩微皱着眉,似乎是有些不安地想挣脱某些梦魇。
“别怕,好孩子……”男人把针头扎进男孩皮肤下的青色血管里,按住他因为痛苦而痉挛的身体。“乖,再忍耐一会儿。”
Peter只觉得颈间一痛,然后有火烧起来,烧着他的身体和大脑。
Tony,救我。
我很难受,谁都好,救救我。
他害怕极了,像是回到了那个雨夜的无助孩子。
暴雨。绝望。无尽黑暗。
在那些没有钢铁侠陪伴的日子里,他在噩梦里抱着自己取暖。在每一个下雨的夜里,他蜷缩在床角的被子中,好像这样就可以躲过命运,让死亡追不上他。那些愧疚与自责如同带刺的荆棘抽打着他年轻又疲惫的心,他的心奄奄一息摇摇欲坠。
直到后来有个男人带着这世间所有的光拥抱他,缝补起他破碎的心。他睡在他宽厚的臂弯里,从此以后所有的漂泊不定都远离了他,他的所有脆弱也有了理由。
他以为他再也不会被那些过去困扰。
可现在他的噩梦重新追上了他。
他发疯般抗拒着,他什么也看不到,眼里只有一片片滔天火海,那些鬼魅般的过去扼着他的咽喉,缠绕着他的四肢,于是他绝望地哀鸣着、挣扎着,把一切剥夺他自由的东西都撕成了两半。
他在火海里踉跄着奔逃,他想找些什么,可他不知道他在找什么。他好像忘了什么东西。
视野里又出现了一个人影,他恍惚了一瞬,随后从身边的火焰里拎起了一根钢管——他不能再回到过去的阴影里,所有敢拦住他的人也好魔鬼也好神明也好,他一个也不会放过。
他绝不会妥协。
Tony偏身躲开了那截直冲他来的钢管,他沉默地看着那孩子,开始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Peter,是我。”他小心翼翼地,试图唤醒Peter的神智。
但对方显然没有认亲叙旧的打算,石块与钢管接二连三地招呼过来,Tony在躲避中终于靠近了顶楼的边缘。
“Peter,停下来!”
然而男孩丢光了他手边能丢的所有坚固的东西,于是他把自己丢了过来。
Tony觉得这并不是一个拥抱的好时机,可他只能选择张开手臂接住发了狂的男孩——三层楼的高度跌下去还是挺疼的。
一拳一拳如同铁锤般落在他胸口,这可不是什么温柔的“小拳拳捶你胸口”的调//情,Tony感觉到他的战甲被击中处有了凹陷,他的内脏被挤压地有些不适。
“Boss,检测到多处损伤,您不打算反击吗?”Friday的声音与警报声一同响起。
“反击?对这个发了疯的青少年?”Tony反问的声音已经变了调,他的飞行系统已经损伤,他只能用力揽着在怀里不断乱动的孩子降落在了顶楼。落地的一刻Peter便挣开了他的禁锢从他怀里滚了出去。
“听着,kid,我们都冷静一点……”回答他的是挟着风声的一闷棍。
Tony被这一棍的力度掀翻了,他仰面倒在废墟里,紧接着Peter扑过来,坐在他腰上——揍他。
Tony已经很久没有打架打的这样憋屈了,他开始有点恼火,于是他用金属手臂蓄力握住了正准备落在他脸上的一拳。
短暂的对峙中,他终于看清了Peter的表情。
这孩子在哭。
眼泪在他脸上混着泥土和血污滚下来,落在钢铁侠胸前的铁甲上发出轻微的声响。男孩此刻拥有绝对的武力,可他的表情那么悲哀又无助,他甚至害怕得整个人都在发抖,他的喉咙里在呜咽。
他说“Tony,救我,Tony”。
他不停地重复着那两个或许现在的他根本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的音节。
Tony心里的一块地方一下子软了下来。
他撤掉了自己的面甲,松开了握住Peter拳头的手,把男孩的双臂掰到身侧然后凶狠地抱住他。
“我是Tony。”他在男孩耳边轻声道,尽管对方仍旧捶打着他的后背想要挣脱,“我在这里,Peter,我在这里。”
“不,不会,他不会……”男孩无意识地哽咽着,他的挣扎在这样的大力拥抱里弱了下来,他开始哭泣。
“他会。”Tony拨开他额头上乱糟糟的卷毛轻轻落下一个吻,“他会为了你做一切事情。”
Peter混沌的意识告诉他,他找到了他追寻已久的东西。
Tony隔着钢铁的战甲拥抱着逐渐安静下来的男孩。
“你是他唯一的珍宝。”
“看起来他们已经解决了。”昆式战斗机在顶楼上空盘旋,Steve回头对Natasha耸了耸肩。
“我的天,这简直就像是家//暴现场。”Natasha打量着几乎被夷为平地的仓库叹了口气,“青春期的小孩果然不好惹。”
“年轻真好。”Steve跟着感叹了一句,操纵着战斗机缓缓下降。
Peter一直昏睡到傍晚才醒过来。他体内的药物已经被清除地差不多了,身体里的子弹也被取了出来。只是手腕和肋骨的骨折恐怕需要养上一段时间了。
他的左手打上了石膏,身上所有的疼痛随着他的意识一起回归。他哀鸣了一声,逐渐回忆起发生在他身上的一切。
以及,他揍了Tony。
如果不是浑身酸疼无力,他真想捂脸。他竟然揍了钢铁侠,还是压着打的,这简直比抢了Cap的盾牌就跑还刺激。
然后他笑出了声。
“kid,我想你该是为了劫后余生才笑得这么开心。”房门被推开,Tony顶着额角上的纱布走进来,“如果是什么别的原因,我不介意你和我分享——如果你也不介意被我打屁//股的话。”
Peter抿了抿嘴角没接话,看着对方坐在了床沿。其实他是觉得有点尴尬的,毕竟两个人之前还处于吵架的状态,又发生了那么荒诞的事情,而且他显然觉得后者是因为他自己的过失。
Tony比他从容得多,他扶着男孩坐起来,把手里端着的药递给他。
“好吧,我觉得我们有些事情得说清楚。”他看着Peter一言不发地皱着小脸小口小口地抿着那碗药,“Peter,追踪器的事情是我的错,我会在给你的新战衣里去掉这个功能——我保证是真的去掉,不信你可以参与整个过程。但是,你必须保证在遇到麻烦后首先联系我,我会给你Friday的最高优先权,高于那些该死的无用的讨论所谓人类存亡的会议——”
“对不起。”他们同时说。
他们仍旧相爱,那就没有什么不能原谅的。
Tony把Peter喝光的药碗放在床头柜上,翻身上了床。
“嘿,你轻一点……”Peter责备地看着男人轻巧地落在他旁边,紧挨着他躺下,“让我看看你——你伤的严重吗?我有一点印象,但是我不是很清楚,毕竟那个时候我的意识不是很……唔——”
Tony堵上了那张喋喋不休的嘴。没去管男孩睁大的眼睛,他轻轻吮吸着年轻人苍白的唇瓣,尝到了对方嘴里刚喝掉的药汤的苦味。
“kid,你话太多了。”他的右手有轻微的脱臼,于是他伸出左手抚摸着男孩脸上那些细小的划痕,然后他注意到了细白脖颈上有些淤青的针眼。
他俯身下去,轻轻舔//舐着那块创伤,又一路顺着吻下去到了同样布满了划痕的肩膀和锁骨。Peter的蜘蛛战衣受损很严重,他的大半身体都暴露在之后的战斗中,小腿上也有大片烫伤。
“Tony,你别——”Peter似乎有点痒,他向后缩了缩。
“他们说你这里因为那畜//生挨了一爪子,让我看看。”Tony按住了他想偏开的肩膀,把他宽松的条纹病号服的扣子一颗颗解开。Peter的蜘蛛自愈首先修补了这道出现较早的重伤,医生处理伤口的时候它已经结痂了,于是他们没有再把它包扎起来。只是这道伤疤横亘在洁白的胸//膛上,显得分外突兀狰狞。
“它会好起来的。”Peter注意到了恋人眼中的痛苦,“其实我倒希望它留下来,这可是战士的勋章。”
“你不需要这样的勋章。”Tony吻了吻他的嘴角,他没敢去触碰他胸口的疤痕,“你的勇气永远都不必证明。”
(此处为求公开发表被迫删除脖子以下,各位可自行脑补,有机会下次再战)
“You make me feel alive.”
“Me too.”
“生日快乐,kid。”男人抱紧了他,窗外夜空中无数烟花接连绽开。
“感谢你还记得。”
“真抱歉有些迟了。”
“是有点儿。”男孩靠在他的胸口亲吻那片荧蓝色,“但是还有很多个以后容你补偿。”
“那听起来还不赖。”
*迟到已久的生贺下篇
*哦为什么我被屏蔽了
*下一篇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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